地拼命搖頭。
溫如言緩緩走到我身邊,他犀利的目光讓我芒刺在背。
“丁丁,你在害怕什麼?”
“我沒有!”我條件反射地跳起來,激動地對他叫。
他只是深深望著我,我的激動在他深不可測的幽黑中漸漸沉沒,胸口升起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
在那種好似洞悉人心的智慧下,我又不由得在心底憤怒咆哮。
如言,為什麼——你要把我生生劈開,讓虛弱的血肉暴露在青天白日下?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會說什麼做什麼,如果沒有一隻手及時抓住我的裙角的話。
我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全部凍結。
一隻晶透如玉的手緊緊抓著我的裙子,指甲上淌出滴滴鮮紅的血液,落在雨後的泥濘中,妖異地眩目。
我無法剋制地緩緩蹲下身去,用盡力氣才能維持住手腳不顫抖。
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子俯臥在髒汙的泥濘中,身上的白衣早已汙成一團,全身鮮血淋漓,看起來可怖又可憐。
他抬起頭來,有些迷惘地看著我,一雙狹長的鳳眼,秀挺的鼻樑,眉若遠山不畫而黛,唇若胭脂不點而朱。
他這一抬頭,便如出泥的蓮花,只見到他滿身芳華,再沒有了半分狼狽。
我心中的震撼不下於颱風刮過,難以形容。
看到他——便好似看到了前生的鳳菲菲。
我顫抖著伸指輕輕撫過他晶瑩的臉,這樣熟悉的觸感啊!
有幾個打手模樣的人氣喘吁吁地追過來。
“臭小子,跑得倒快!”一人伸腳狠狠踢他瘦弱的身子。
我不假思索地撲上去掩住他。
那人重重一腳踢在我肩部。
我悶哼一聲,頹然倒在男孩身上。
右邊肩膀麻得沒有知覺,連痛也不覺得了。
丁維凌大吼一聲,搶上來扶起我。
他把我護在懷裡,迭聲問:“受傷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木然搖頭,眼睛卻只盯著地上的白衣小男孩。
他好似嚇傻了,一味愣愣瞧著我。
丁維凌也看清了那個男孩的容貌,全身一震後,眼中卻是全然的厭惡,再也不看他一眼。
溫如言神色森然,緩緩走到那個踢人的打手面前,閃電般出手,重重地扇了他兩個耳光。
那打手便遠遠飛了出去。
如言一向是清雅脫俗的,這般陰森狠厲的樣子讓我也吃驚不小。
那幫打手大怒一起攻向如言。
我一驚,如言不會武功啊!“凌哥哥!”我急叫。
“不用擔心,溫如言的武功好得很。
我也未必能贏他。”他冷漠地說。
“言哥哥會武功?我怎麼不知道?”我茫然。
“你不知道的事又何止這一件?”他的話中充滿了譏諷。
原來如言是會武功的,而且武功很高,甚至有可能超過了丁維凌。
如言,你為什麼瞞著我?你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我胸口一陣糾結。
是我活得太單純了嗎?
戰鬥很快結束,四個五大三粗的打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頭腫得像豬頭。
我顧不上眼前的亂局,低頭柔聲問男孩:“你叫鳳琅,琳琅的琅?今年幾歲了?”
他舔舔發乾的嘴唇,怯怯地說:“我叫鳳郎,郎君的郎,今年八歲。”
我腿一軟,全身都鬆了勁,踉蹌倒退幾步。
他不是鳳琅!他是鳳郎!!天意!!!
鳳姐PK雲姐
我拿手絹擦去鳳郎臉上的泥,一股柔情在我心間緩緩盈動。
鳳郎手臂上有青紫的鞭印,我心驀地收緊:“他們打你?”鳳郎怯怯地點頭。
我伸手摟緊他,心疼得無以言說。
溫如言目光灼灼地看了鳳郎半晌工夫,微笑說:“丁丁喜歡他,就留下他罷!”我感激地向他點頭示意。
丁維凌卻冷哼一聲:“他是哪家的逃奴都不知道,你們就想留下他了?”
“啪啪”一陣鼓掌聲,有個嬌柔的嗓音嬌滴滴地說:“不愧是凌少爺,見事就是比常人明白!”
青石路上環佩叮鐺,一群人簇擁著兩個宮裝麗人從巷子深處走來。
兩個麗人二十多歲,一著嬌黃紗衣,一著嫩綠紗衣。
身段婀娜,纖腰款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