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勤修苦練。
對於馬屁一詞,我以前一直把它當作貶義詞。
現在把它當成一門功課來看,才發現這裡面的學問真是博大精深。
放開成見,我以嶄新的高度重新審視了這門功夫,特立獨行地拍出了自己的風格。
讀者們若是覺得看不過眼,那請先跟我過來看看我的私房錢:十八個金元寶、三對金鐲子、三個玉佩、一個金鎖、五十幾顆上好的珍珠。
還有我從丁維凌這兒昧來的翡翠紙鎮、江南最新出的碧玉流金紗料子、二伯母的金絲盤鳳釵、三伯母的琥珀玳帽梳子,無數我懶得去數的散碎銀子……
看過這些,再對比下我爹每月從賬房領取五兩例銀的生活費的現實,大家便該明白掌握這門學問的重要性了吧?
要知道,五兩銀子雖然可以夠普通老百姓生活兩年有餘,可是在丁府,一盞金絲血燕就要二兩銀子,一盒頂級的玫瑰珍珠蜜粉便要五兩銀子,一件江南錦繡房的時新衣裳要十兩銀子。
爹孃的月例銀子只夠吃飽肚子。
雖然他們已經很儉省了,可是大家族中的事實在太多,今天是節明天也是節,爹孃誰也得罪不起,只好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就算每次只送些微薄寒禮,積少成多,我們的生活仍然過得緊巴巴的。
這樣不受人待見的受氣小媳婦生活,我過不慣。
我也不能讓我的爹孃這輩子就這樣窩囊地活著。
用拍馬屁來賺錢,好吧,我承認很沒臉,可是偉大的鄧小平同志說過“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便是好貓”。
同理推斷,只要能賺到錢,我也是個好同志。
這話有沒有邏輯錯誤,請大家揮手跳過,不要計較了。
大家千萬要記得,丁丁現在只有三歲哦!
今日,老夫人處有夜宴。
很明顯的,我的爹孃不在受邀名單內。
有好吃的,我是絕不會遲到的。
管它是什麼名頭的宴,先吃了再說。
這個身子先天不足,後天一定要好好地補。
再一想到,這碗菜值多少銀子,那碗菜又值多少銀子,我便能再多吃一倍。
今日的宴會上多出了兩個陌生人。
一個是氣質高華的美麗婦人,另一個是個明眸皓齒、弱質纖纖的小姑娘。
丁維凌一貫是最後一個到的,眾人紛紛站起迎候,他卻冷著臉並不理會。
轉頭看見那個麗人,一向面無表情的他竟破天荒地扯出一絲笑容,走上去請安:“姑母!”
那麗人把他拉到身邊,細細端詳,眼中淚花閃爍。
“凌兒都長這麼大了!”
我恍然大悟,那麗人便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兒丁琛敏,七年前嫁到姑蘇首富林家。
那麼那個女孩便該是她的女兒了,聽說是叫什麼林扶悠的,今年該是六歲。
果然,老夫人極其高興地叫那女孩:“扶悠,過來外祖母這裡。”
林扶悠行雲流水般走上前,深深一福,一派大家閨秀風範。
老夫人滿意地拉她坐在自己身邊,對她噓寒問暖。
唉,這就是血統高貴的好處了。
人傢什麼也不需要做,便能吃香喝辣,而我卻……搖搖腦袋不再去想這些會令我沮喪的念頭。
老夫人問林扶悠:“最近你娘讓你學了些什麼?”
林扶悠乖巧地答道:“扶悠才疏,剛學了些四書五經的聖人道理,平時在琴棋詩畫上略有涉獵。”
丁琛敏笑著說:“女孩子家不敢讓她在這些旁學上多有耽誤,扶悠對女紅一道倒是有些造詣。”
老夫人喜道:“如此甚好,大家閨秀正該如此,這三從四德一定要時時謹記。”說完,眼角餘光似乎瞟了我一眼。
我心虛地低下頭,這三從四德啊,嘿嘿,我只會現代的“新三從四德”(見注)。
看樣子,今天早上在私塾裡一番胡言亂語,夫子已經來告過狀了。
一抬頭卻看到丁維凌正一臉興味地看著我。
我朝他甜甜一笑,他卻轉開眼不理我。
林扶悠拿出一柄團扇獻給老夫人:“外祖母,這個扇面是扶悠所繡,請外祖母笑納。”
老夫人接過一看,拍手叫絕。
吩咐丫頭們傳下來給我們看。
我接過一看,只見鵝青素緞上,繡著一幅百子圖。
小兒嬌憨天真,面貌活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