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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岑見到張之棟,親熱地去拍他肩:“委屈青雲兄作個管事,真是大材小用了。”
張之棟不動聲色地受了西門岑的熱情之舉,他武功已廢,力氣比之尋常人還不如,身形不穩連晃幾下。
穩住後淡淡說道:“之棟本來不過一介見不得人的殺手,賣命求財。
如今一身武功俱廢,卻換來了衣食無憂,也是賣得其所。”
西門岑捬掌大笑:“青雲兄真乃達人也!”張之棟的這番話說得甚妙,殺手殺人也是為財,如果不用殺人也可以過得好好的誰還要做殺手?對於一個一心想歸隱的殺手來說沒有比西門家族這種地方更好了,薪水優渥、地位穩固、護衛安全,能夠安安穩穩地渡過下半輩子,比之天天舔刀噬血的日子自然是好多了。
這一番話很合理地解釋了張之棟的意圖,應該能消除西門岑不少疑慮。
我不欲張之棟與西門岑多說,張之棟雖然在江湖上混了多年,但西門岑可不是吃素的,一個不慎便會讓他看出破綻,還是儘量少接觸的為好。
命張之棟帶西門笑先下去休息下,他剛剛哭乏了,現在能這麼快出現,肯定是我一走,他們就把他弄醒了。
西門岑望著西門笑遠去的背景,悠然說道:“丁丁,你對老十很關心呢!”
我淡笑著說:“我認命。
是他一手聯絡了我和西門家族的緣法,這就是命中註定的。”
“哦?”西門岑有趣地望住我,右手一抖,輕揮摺扇。
“我認得的你可是一直不信命的!”
我悵然長嘆,嘆息中夾雜了數不清的寂寞和倦意。
“這麼多事發生之後,我還能不信命嗎?”從來說謊的最高境界便是真真假假,這聲十足真金的嘆息便是拿奧斯卡小金人也足夠了。
他溫言慰道:“你能想開那是最好不過。
我早就說過,你總有一天會想得通透!”
流光過來相邀,說西門納雪尚有些精神,讓二爺過去坐坐。
西門岑笑說:“聽老五說這陣子納雪的病情穩定了不少,沒怎麼犯病。
那可都是丁丁你的功勞了。”
我嗔道:“二爺怎麼糊塗了,納雪是我良人,照顧他不是我應該的嗎?”兩人嘴上說的盡是些皮裡陽秋。
兩人默契同聲一笑,相偕進了西門納雪的房間。
從某種角度來說,我跟西門岑有相似之處,相互更容易理解溝通。
只可惜各自心中有把小算盤,這輩子只怕是沒有機會走到一條道上了。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西門納雪聞聲放下書本。
我搶上前,幫他撐起身子,順手還在他背後多加了個靠墊。
西門納雪奇異地看著我。
我身子一彎,擋住了西門岑的視線,俯耳極低聲說道:“配合點!”
他恍然大悟,伸手拉我坐他身邊,低聲說:“累了嗎?”語氣雖然顯得疏淡,卻掩飾不住埋伏底下的關切。
我心中不由暗罵,西門納雪你演戲真的有天賦,這麼微妙的情境都能演得絲絲入扣、一步到位,要是換到現代,全球第一個華人拿的最佳男主角小金人非你莫屬。
我幫他掖掖被角,順手拍拂下絲被,表面看似是理平絲被的皺摺,實則卻是尋機下暗手猛掐西門納雪。
我有些驚詫,明明我下手不算輕的,就算他不叫,至少臉上紋路總該有所變化才對,可他卻似是沒有痛感般完全沒有感覺。
西門岑對我們之間的“感情”顯然有所體悟,含笑望著我們。
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出此時的他已經幻想著白胖胖的孩子出生的情形了。
“納雪最近的精神真的健旺不少。
以前他白天也常常會突然地昏睡,讓人擔心之極。”
我卻不滿地望向四周的簾幔,又指指滿屋皆是,發出柔柔珠輝的夜明珠。
“他從來不肯出去吹吹風、曬曬太陽,成天關在這屋子裡做活死人。”我以嬌嗔的語調發出埋怨。
“哈哈,納雪從來不愛見日光。
一向如此。”西門岑大笑幾聲,我聽得卻心頭一動,為什麼西門納雪不願見日光?他只是叫納雪,可又不是真的雪。
長年不見日,難怪如此蒼白無血色了。
第六章(1)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談及西門笑的事情,彷彿事情並未曾發生過一般,但我明白這只是大潮前的平靜,如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