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哈——哈——,溫招弟也配做你哥哥?”我心底多年積攢下的怨氣一古腦兒地爆發了。
我諷刺地笑:“你一心要嫁的不是丁維凌嗎?怎麼看你的表現,不像死了哥哥,倒像是死了情哥哥!”
“你——!”她尖叫一聲,十指尖尖,衝過來掐住我。
我重重一把推開她,恨恨地說:“你又想掐死我了?”
她雙目赤紅,面目扭曲,頭髮也散亂了。
“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絕不會留下你這個禍胎。”
被院子裡的聲響驚動的鳳郎和爹一起出來。
鳳郎大聲喝道:“夠了!”氣勢驚人。
我和溫如柳齊齊一震,難以置信地望向鳳郎。
他放柔了聲音,悲哀地說:“人都死了,你們還吵什麼呢?”
我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倦意如海潮般湧來,乏得眼前一片昏黑。
溫如柳噔噔噔連退三步,萎頓不堪,剛才兇惡的氣勢無影無蹤。
爹走過去扶她一把,溫和地對她說:“還是多想想以後的事,節哀順變吧!”
她慢慢紅了眼眶,豆大的水珠一滴滴落在爹的手背上。
爹溫柔地輕輕拍他,她哭聲漸響,終至嚎陶。
我狠狠咬著下唇,這一架吵得莫名其妙,可我卻忍不住放肆了。
我的淚已流光,再流的便是血了。
倦啊,無可抵擋的倦意一寸寸侵上我的身子,腐蝕著我的神經。
我長嘆一口氣,對溫如柳說:“你走吧。
如言生死都會跟我在一起。”
側首對鳳郎交待:“幫我照看如言,別讓人怠慢了他。”
他神色鄭重地點頭:“放心吧!”
我轉頭對爹說:“爹,我倦了,想歇歇。
你別讓人打擾我。”
迎上爹擔憂的眼神,我又嘆一口氣,輕聲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著,挺起後背筆直走進自己房裡,把門扣死。
一關上門,我的身子就奇異地軟了。
如無骨的蛇般,癱在地上。
無可抵擋的倦意快要把我整個吞噬。
我艱難地在地上慢慢地爬,小小的房間,離床不過是幾步之遙,卻爬得艱苦萬分。
好容易爬上了床,才一沾枕,便人事不省地沉沉昏睡。
我在一片空白中沉睡,時間無知覺地流逝。
依稀聽到爹大力敲門的聲音,但我醒不過來。
好倦啊,似乎這個身子裡十幾年來積下的倦意一併地湧了出來,讓我連抵擋的意念都沒有。
後來聽到有人砸窗,有人進來,然後就是長久的安靜。
再沒有人打擾我,我睡得酣暢淋漓。
這長長的一覺連夢都沒有做一個,但或者也有做,只是我完全不記得。
睜開眼的時候,覺得手腳發軟,肚子空前的餓,但精神卻健旺之極。
我只是略略發出一點小小的聲響,門外有人推門進來。
我訝異地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