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報答主子恩德,天良泯盡,罪惡滔天,立即移送刑堂按家法懲處。”
西門岑環顧諸人:“如此處理,諸位可有意見?”
西門納雪由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個字,現在更不會多說一字。
其餘諸人自然也不會反對,西門觴、西門笑得以洗清冤枉,更是沒有意見。
廳中站滿的僕役們齊齊跪倒,山呼萬歲。
“多虧夫人智勇,多謝二爺公允!”
我笑吟吟地立在一邊,在跪滿一地的人群中,看到了人心。
從這一刻起,誰還能阻擋我前進的步伐?
西門笑就站在我身旁不遠,他喃喃自語:“這個女人的心思七拐八彎的,實在太可怕!”
西門嵐鄙夷地道:“老十你總是隻長個子不長腦子。”
西門觴遠遠地站在一邊冷笑:“老九,你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笑,一樣是豬腦子。”
西門嵐這次卻不發火,脾氣好好地道:“我承認我是比不過丁丁的腦子。”
他如此服軟倒大出西門觴的意料,神色中流露出一絲訝色。
卻聽到西門嵐緊接著道:“我不如我就承認,總比某人好,明明心裡佩服得要死,卻還死鴨子嘴硬。”說罷連聲冷笑。
眾人大笑。
“我累了!”西門納雪冷冷對我道,聲音中有掩藏不住的不耐煩。
我連忙答應,為他推動輪椅。
言笑晏晏間,我清晰的看到我倆的目光中有多少虛偽的成分,讓人齒冷。
但我更清楚背後有無數探詢的視線正緊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分析著,等著我犯錯。
我只能挺起背脊,讓自己走得更穩。
我定定看向前方,穿過了高飛的白雲,投向未知的空間。
如言如言,沒有了你,你可知我過得有多辛苦?一步一步,冰雪天涯。
“你在想什麼?”西門納雪冷冰冰地聲音插了進來。
不知幾時我們已走出很遠,四下無人。
“沒想什麼。”我淡淡道。
“哦,我還以為你在想著溫如言呢!”他悠然望天,彷彿天上的白雲化作了溫如言,他看得津津有味。
我心絃劇震,勉力抑止著發抖的聲音:“你想太多了……”長袖中雙手緊緊攥緊,遍體的“傷痕”便在這一刻集體發作,痛得我眼前金星直冒。
“今晚你從秘道到我房裡來,我的諾言會兌現。”他斜眼望向我,眼中的光芒閃亮得妖異,一瞬間,我居然生出一種荒唐的念頭:陰謀!
我嫣然一笑,心底卻長聲嘆息。
這一場仗打完了,另一場仗又要開始了。
殫心竭慮的倦意從心底泛起。
外篇
番外——溫如言篇(更新)
我叫洛蘇,今年四歲。
我家是瑞源縣的一戶很普通的人家,爹爹是個屢試不第的秀才,靠教私塾餬口,孃親一年前得了場重病去世了。
我有個三歲的妹妹洛洛,小臉粉粉嫩,眼珠烏溜溜的,長得很好看。
她整天都纏著我,要我帶她玩,給她講故事,要我吹木笛給她聽。
我不喜歡她,我是個小男生,怎麼能和小女生玩過家家的幼稚遊戲呢?我只喜歡當大將軍。
村裡的小男孩都和我要好,每次玩遊戲時,只有我當大將軍,大家才都不會反對,所以我永遠都當我最喜歡演的大將軍。
村裡的女孩每次都搶著當我的新娘子。
一到這個時候,我就很神氣。
洛洛從來沒有輪上過,她總是在一旁很羨慕地看著那個開開心心地當新娘子的女孩。
然後回家的時候,就會拉著我的衣角,睜著大大的黑眼眸,小小聲地求我:“哥哥,下次讓我當新娘子好不好?”
我趾高氣昂地哼一聲:“等你不再流鼻涕的時候,我就讓你當新娘子。”說完帶著我的小木笛跑開,跑得離她遠遠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人的命運是那樣奇異,脆弱得無從把握。
有個女人把我帶走了。
爹背過身,一個人躲在屋裡不出來,洛洛在後面追我,哭著喊哥哥。
我一直沒有回頭,直到身後傳來一聲聲嗚咽的氣促笛聲。
我回頭,遠遠地望見洛洛跪在地上,用力吹著我忘了帶的短笛。
這串沒有音韻的笛聲從此永遠刻在了我的夢裡。
我用力甩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