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喜歡說實話而已,是你實在太聰明。”
我面上神色淡定,水霧奇異地消失不見,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彷彿我一直是這麼冷靜地站在他面前。
看也不看他,直接轉了話題:“我剛剛看到了如言,你的諾言已經兌現了;而我答應你的事也做完了,你我現在兩清了。”
看西門納雪剛剛做法時的狀況,即使對咒術一竅不通的我,也能清楚感受到這次施法會對他的身體有多大地傷害。我絕不信西門納雪會那般好心,只是為了成全我的心願便甘願如此損耗他的精神。
前戲已經開鑼,正戲還會遠嗎?
“兩清?哪有這麼容易!”他冷笑,眼神深幽,光華流轉中望去竟似是浮上了層藍色,充滿了妖魅般的魔力。
“你明知道是條賊船,還要一腳踏上來,後果如何,便該做好準備了。”他慢慢抬起頭,朝我微微一笑。“你認為我會這麼容易放過你嗎?”
“你,你——”我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半晌說不出話來。
西門納雪是從不笑的,從我見到他起,他一直是冷冰冰的,彷彿整個人的肌肉都是冰雪雕成的。可這一笑便如春回大地,百花燦爛,媚意橫生,怎一個豔字了得。
難怪!難怪他從不笑,這樣的笑容若是放在一個女人身上,實在足以顛倒眾生,驚豔人間。只可惜,西門納雪是個男人,即使我們沒有圓房,這一點我也百分之一百的可以確定。
“丁丁,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你比誰都明白。”西門納雪收了笑,回覆了他正常的冷冰冰的樣子,彷彿那一笑也只是我的一個錯覺,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是啊,我怎麼能不明白。若不是太明白,我怎麼會收了張之棟當隨侍,會和西門嵐談()()。為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我真的可以不擇手段。那多一個西門納雪又何妨呢?
即使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始作俑,可是隻要真有走到結局的那一天,過程中的曲折又算得了什麼?我什麼都明白,什麼都想得透徹。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是那麼蒼涼;為什麼,總有那麼一絲不情願;為什麼,嘴裡充斥著黃蓮般的澀意?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西門納雪輕輕擊掌,黑色的絲袖滑落手臂,露出不見天日的蒼白。
“你真是天下最最聰明地女子。我果真沒有選錯你。”
我不為所動,只是冷冷望著他。
“溫如言已死,我不是神,不能讓他死而復活。可是我答應你,我讓你每年的今天都能見他一次。你也清楚我的身體狀況,一年一次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我當然清楚,按西門泠的說法,像西門納雪這種強逆天命留下的孩子如今還能活著都是一個奇蹟,更遑談妄自施咒了。他願意開出這樣的條件,我相信他確實是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但天下沒有打白吃的午餐。為了這一年一次的約會。我勢必也要永遠和他捆在一起,為他出謀劃策,勞心費神,甚至被他當成槍手,替他除去任何對他會有妨礙地人。
“你真是貪心。竟想這樣買了我的一輩子。”我笑起來,彷彿遇到了這世界上最不可思議地事。
他重重喘了口氣,眉間已現面倦色:“我也一樣賠上了我的一輩子。豈不是很公平?”
“你想給我,我便一定要嗎?你怎麼不想想你地一輩子我要不要?”我大笑。直笑得連腰也直不起來。
他任我笑得天翻地覆也不打斷。待笑聲漸歇,方自說道:“丁丁,你心裡跟明鏡似的,你除了答應我沒別的路走。”
“哦?”我好整以暇地坐下來,直到此時,我才發現我竟然都不曾坐下來過,雙腿都隱隱得痠疼起來,“是嗎?”
“你想見溫如言!”他很溫柔的向我指出,我發誓從沒有見到他如此溫柔過。
“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我下心黯然,相見爭如不見。
空氣中充滿了狡詐的氣味。
“只可惜你是丁丁,你太執著,有些事你永遠也放不下。”
我不置可否。
“更何況,在堂堂西門世家,你一個沒根沒基地女子憑什麼決斷殺伐?”他地語氣中充滿了誘惑的味道,“你想好好活下去,想爬到眾人頭頂,就只有站在我的身邊。”
我知道西門納雪是杯劇毒,摸不得碰不得。可是不幸的是,我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真得不能再真。西門岑對我禮遇優待,只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