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樂西最後看她一眼,忽然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拍著她的背道:“我很想念以前的南音,哪怕是任性的也好!”
說罷,他鬆手,快速轉過身離開,好像是身後有野獸在追趕他一般。
南音愣了愣,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苦笑一聲,“我也想啊!”
花園裡的太陽花漸漸轉著小腦袋,從東邊到西邊,天色也漸漸陰暗下來。
南音陡然從夢中驚醒,吸了吸鼻子,好似有些感冒了。她看著空無一人的花園,心口一沉再沉,手中的通知書也落到了地面上,她彎下腰撿起來,卻蹲在地上半晌沒有動靜。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她才猛地站起來,如同通了電的機器一般有了生氣。
“喂,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邊聲音頓了頓,齊思賢的聲音響起,“南音,是我!”
南音臉色微微一變,接著咬唇,“教授!”
齊思賢嘆氣,好像也猜到了這邊的場景,也不多問,“明早我到別墅接你,別忘了把行李收拾好。”
南音握了握手,“我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失魂落魄地走到別墅裡,身後早已經冰涼的飯菜孤獨地躺在桌子上,訴說著主人的無情。
南音的行李很簡單,只把必需品帶走,剩餘的但凡是和南景寒有關的東西,她都留了下來,包括每年他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夜色漸漸深沉,許若溪和席恩韶都打來了電話祝賀她生日快樂,南音淡定地和他們聊著天,心裡有一塊地方卻越來越空,就像是被硫酸腐蝕一樣漸漸面目全非。
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南音還是沒有忍住給南景寒打了一個電話。她想:就讓我任性最後一次吧!
電話響了一會兒被人結束通話,她愣愣盯著‘通話結束’的螢幕,心裡的一股怨氣忽然就一咕嚕湧上來,她咬唇,倔強地又一次按下了撥號鍵。
這一次,南音恨恨地盯著手機,恨不得看出一朵花來,指甲都陷入了手心裡。
電話終於在她殷切的眼神裡接通,南音聲音顫抖了片刻,才穩了下來,“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邊似乎有些嘈雜,只能聽到男人粗喘的呼吸聲,南音心口沉了沉,還是沒有忍住,低吼一聲,“南景寒,你不是答應我要回來的嗎?”
那邊一片沉默,有衣料摩挲的聲音響起,好一會兒,直到南音以為南景寒不會說話的說話,那邊終於寂靜下來,“南音,對不起!”
南景寒似乎在喘氣,很累的樣子,“今天我……我可能沒有辦法回去陪你了,我明天補……”
“因為倪無雙?”南音忍無可忍地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壓抑了許久的怨怒在這一刻毫無理由地爆發,在無人的別墅裡,她喑啞的嗓子,聲音有片刻的無助,“南景寒,你到底把我當做了什麼?”
南景寒單手撐著牆壁,眼神一片黝黑,身體緊繃著,額頭冒著冷汗,牙關緊緊咬著。
“南音……”
聽著她委屈的控訴,南景寒只覺得心如刀絞,可是嘴巴張了張,他卻沒能及時給她最誠實的解釋或者最直接的承諾。
“你相信我!”
只有四個字,卻讓南音生生將嘴唇咬破了,“那你現在回來,就當是我求你,難道我在你心裡,真的還比不上倪無雙嗎?”
她就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被誘惑的這麼久,也嘗過了糖果的美妙滋味,可是現在心愛的糖果被別人搶走,她一邊下定決心要遠離這種帶毒的糖果,一邊又忍不住貪心地想要證明這糖果還是屬於自己的。
哪怕只是曾經!
南景寒猶豫片刻,見倪東陽雙手插兜從電梯裡出來,看著他靠在牆壁上打電話的樣子,臉色沉了下來。
“南音,我……對不起!明天一早,我就回來陪你補過一個生日,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這樣服軟的話卻讓南音忍不住冷笑出聲,“沒有這個必要了!”她咬唇,小手緊緊扣住沙發,才能勉強讓自己站穩,“原本今天是想要當面和你說的,不過既然你現在沒有時間,那我就在電話裡和你說罷。我已經決定要出國唸書,你和倪無雙的婚禮,我應該是沒有機會參加了。”
說罷,她捂著唇,緊緊壓抑著喉嚨裡即將破土而出的哽咽,靜靜等著那邊的反應。
她想過千萬種可能,或許他會生氣地阻攔她,或許他會冷靜地警告她,更或者冷漠地拒絕她的感情和她說一聲再見,沒有一種是現在這種漫長的沉默。
詭異的寂靜在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