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郎且去漁村借小船來,蕩槳入湖,你也做做那陶朱公如何?”
宋缺卻道:“范蠡獻西施於吳,卻又後悔,最後載西施泛於五湖,實是心不平強求之舉,否則西施也不會跳湖自盡,這般拿不起放不下的范蠡,當不得學。”
任文萱眨了眨眼,戲謔道:“哎呀,宋郎如此貶斥範大夫,其實是想告誡人家不要再放棄你嗎?否則我會如那範大夫一樣,再心不平而強求於你?”
宋缺轉過身,他去借船。
他只是說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阿萱慣會推到他身上,真是愁人,過了這麼些日子,和她爭鬧起來,最後倒黴的是自己
“並非如此……”然後岔開話題:“我去漁村借船。”
任文萱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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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輕移,任文萱將阿姮放在她面前,而宋缺在船頭划槳,等到船入了湖心。
教阿姮學會了船的發音,她脫掉了鞋襪,然後坐在船身,但是腳卻浸泡在水中嬉戲。
宋缺見狀,臉色有些一黑。
任文萱就愛撩撥他,喜歡看他對自個在意。
她戲笑起來,然後清唱起來來。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任文萱的聲音極其悅耳,沒有動用天魔音的加持,也能稱得上繞樑三日。
偏偏,她唱得詩經情調,是在說自己對良人的歡喜……宋缺的耳後有些微紅,整個人也在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阿姮聽到後更歡喜了,本能地往她身上撲,並且咿咿呀呀地,就像跟著唱,不過聲音極小而已。
等到唱完,宋缺走過來,不再划槳,他坐到任文萱和阿姮的對面,任文萱也不介意,和她說著湖光山色,兩人說著各種雜談異聞
,任由小舟隨風飄行,不覺又過了幾里。
小船拐了一處山石,數十丈外有十來扁舟停在湖中,每一扁舟有一人,或男或女,都在擺弄著樂器。
中間有一俊秀男子隨著那樂聲開始揮動著慢劍。
在扁舟湖水飄然而動,猶如劍舞一般,加之其人俊秀,顯得美不勝收。
不會武的人看得是劍舞,但是會武的,能夠一眼看出,他在修煉一種武功,一種非常雅緻的武功。
任文萱和宋缺所在的船靠近後,這隊人馬立刻停了下來,當看到扁舟無槳滑動,卻不順風滑到他們身邊,他們都站了起來。
離得近了,看清楚扁舟上的人具體容貌後,都生出一種世間會有如此出塵的夫妻。
“東溟派尚雲海見過前輩。”
練劍的俊秀少年帶著在場的人給任文萱和宋缺行了一禮。
他們不認識任文萱和宋缺,但是從船不靠近他們時,這兩人身上的氣息讓他們摸不著痕跡後,他們認為只有一種可能,他們的武功超出他們太多,是名副其實的前輩。
雖然不認為這一對出塵的眷侶會對他有什麼惡意,但是也為了麻煩,他還是自我介紹一番,東溟派在琉球還是及其有面子的。
任文萱和宋缺本也就對他們修煉的功法有些觀看興致,對他們人真是毫無興趣。
不過聽到這俊秀少年自稱尚雲海後,任文萱就立刻有興趣了。
她的眼睛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就將尚雲海從頭到腳掃視過幾遍,尚雲海不自在地微微低下一點頭。
宋缺實在看不過去,說道:“免了。”
尚雲海一行人這才放心下來。
前輩果然對他們沒有任何惡意。
☆、第107章
宋缺察覺任文萱蠢蠢欲動,長袖下的手不著痕跡地用力拉住了任文萱的手腕,很明顯地表現出他不同意她和這尚雲海搭話。
任文萱笑得溫柔,被抓手腕向下掙脫,宋缺改為握住她的手心,任文萱也不掙扎了,不過手指在他手背輕滑,頗有調笑的意味。
宋缺瞪了她一眼,告訴她不要亂動。
任文萱豈會聽他的,看到這模樣的宋缺,她感覺格外愉快。
宋缺先天真氣加大了些,小船迅速地從尚雲海等人眼中飄走。待離得遠了,宋缺才將手放開。
任文萱悠閒的坐了下來,淺笑著說道:“此次我們的目的便是尚雲海,宋郎此次攔了,下次還得尋機會接近,會多麻煩?”
和煦得不顯任何得意的語氣讓宋缺不多表情的臉流露出驚奇之色,要知道他早就做好被阿萱調笑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