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她卻始終猜不出答案。莫非只是她的錯覺?
正糾結著,房門被輕輕叩響,顧安年不悅地皺起眉頭,拉了拉被角,揚聲道:“進來。”
進來的是黃桃黃杏二人。兩人先是請了安,而後黃桃將探望青蓮時的事一一說了。顧安年見她眼中已不復前幾日的掙扎,心中有些詫異,更多的卻是高興。
“你二人只需做好分內之事便可,其他事不用多管。”顧安年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靠在床頭,淺淺笑道。
“是,小姐。”黃桃黃杏福身應了。
顧安年百無聊賴地撫了撫並蒂花開被面的繡花,半垂著眼道:“這些時日你們多注意下那個名喚青絡的丫鬟,有任何異常立即向我稟報。”她還是不放心。
黃桃黃杏面面相覷,不解小姐為何突然讓她們注意那個三等丫鬟,卻仍是恭順道:“是,小姐。”
顧安年點點頭,想了想又道:“黃杏,你去告知青蓮,叫她這幾日好生休息,不用來伺候。”反正被禁足了,她自然要趁著這時機加快進度,以免日後生出其他事端來耽誤了。
黃杏領命下去了,顧安年喚黃桃拿了些有關野史史記的書來,翻開慢慢瀏覽起來,一邊漫不經心道:“近日惹了祖母不快,看來我還須得多看看佛經,陶冶性情。”
黃桃驚訝瞪大眼,待顧安年眼角掃過來,她忙附和道:“小姐說的極是。”
當日午後,便傳出了七小姐閱覽佛經修生養性的訊息。
顧安年知曉項氏會很快進行下一步計劃,卻沒想到她會這般急切。
五十八、唱作俱佳
顧安年這一病,並不輕,第二日,項氏一早給太夫人請過安後便又來看望她。
今日,顧安年表現比昨日柔順許多,也不再提暖楓園一事。項氏見她反應好轉,已聽得進話,便又與李嬤嬤一唱一和勸解起來。
“年姐兒今日氣色看著好些了,這藥倒是見效快。”項氏慈眉善目,端著藥碗坐於床邊,輕柔地舀動藥湯將之吹涼,而後喂到顧安年嘴邊。
顧安年倚在床頭只是勉強笑笑,張口喝了藥。李嬤嬤見她如此反應,眼珠一轉寬慰笑道:“幸得七小姐聰明伶俐,投其所愛以閱覽佛經一事消了太夫人心頭的火氣,不然啊,夫人指不定還要瞧幾天臉色呢!”
聞言,顧安年將信將疑望了項氏一眼,皺眉道:“祖母當真給母親擺臉色了?”
“這做媳婦的,哪有不受婆婆臉色的,李嬤嬤多心了……”項氏拿帕子替顧安年擦了擦嘴角,笑著解釋,李嬤嬤卻揚聲打斷了她,急聲道:“夫人,太夫人當著二房三房的面那般呵斥您,老奴可是聽得分明瞧得分明吶!”
“好了,即便母親當真對我擺了臉色,亦不完全是因了年姐兒的事,你這樣咋咋忽忽的,要是傳到母親耳裡可如何是好。”項氏柔聲制止李嬤嬤。
“是,夫人。”李嬤嬤不甘願地閉了嘴。項氏轉而笑望向顧安年,道:“年姐兒莫要多想,安心養病便是,一切有母親呢。”說著又一勺藥送到顧安年嘴邊。
藉著低頭喝藥的動作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待抬起頭,顧安年緊皺眉頭問:“祖母不是不管後院之事麼?既然後院是由母親打理,為何祖母還這般對待母親?”
捻著湯匙的白皙手指一頓,項氏臉上露出淡淡的哀愁。卻並不言語。
李嬤嬤卻是搖頭長嘆,道:“七小姐有所不知,太夫人明著是不管事,實際這宅子裡還是太夫人說了算。仗著侯爺孝順,夫人賢良,太夫人自然是處處管制。加之太夫人偏寵柳氏所生的大少爺三小姐,即便夫人待大少爺三小姐視如己出,太夫人猶是覺得夫人苛待了他二人,是以夫人雖是主母,但在這府中卻是……唉……”
“李嬤嬤。莫要再說!眾所周知,母親喜愛柳氏,對我這後來者不滿是常理。然即便如此,她亦是我的母親,我既嫁進侯府,便甘願受這一切磨難!”項氏聲色內斂呵斥道,李嬤嬤肥胖的身子一顫。慌忙跪地告饒:“夫人贖罪,老奴多言了!”
項氏長嘆一聲,道:“我敬你是孃親身邊的老嬤嬤,加之隨我陪嫁到府中後一直盡忠盡職,此事便不與你追究,切記日後莫要再這般口無遮攔。”
“老奴知錯。”李嬤嬤滿臉悽苦磕頭謝罪。
顧安年看著眼前這千篇一律的老戲。除了覺得諷刺,實在生不出其他感想來。前世也好,今生也罷。項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這般做戲,看多了,便覺得厭了。她知道項氏接下來要說什麼,即便覺得無趣,卻還是跟著劇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