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來斥責我?!”
敏婷,乃是柳氏的閨名。
宋祁挑起一邊眉,他雖對這些世家秘聞不感興趣,但偶爾聽聽戲的感覺倒是不錯。
項氏嗤笑一聲,道:“對,我是沒有資格,但,顧之源,你又有何資格來指責我?”
她憤而怒指顧之源,恨恨道:“顧之源,你就是個自私虛偽的小人!人人都道你淡薄名利,清廉嚴明,然實際上,你卻比任何人都要野心勃勃!當年柳氏去世,你失去了柳氏孃家的扶持,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你立即就迎娶了我為妻,如今,你扶持三皇子,為了防止五皇子東山再起,為了徹底除去五皇子背後的勢力——項國公府,你便設了這個局要置我於死地,你又哪裡來的資格怪罪我?!”
說到傷心處,項氏捂住心口,忍不住痛哭失聲,悲痛欲絕道:“虧得我對你一片痴心,竟愚蠢到就算是串通宋姨娘除去敏婷姐,也要嫁給你……這十多年來,我事事以侯府為先,辛苦操持侯府的大小事宜,將後院打理地井井有條,不管多累多苦,都不曾有半句怨言,為了你,我逼著自己忍受母親的各種刁難,甚至放下尊嚴去討好母親,去討好你,可你們呢?你們有誰給我一句好話?你們誰理解過我的心酸與難過?”
“我是嫁進了侯府,然而,在內,我得不到認同,在外,還要遭受其他夫人的嘲諷,為了你,我做的還不夠多嗎?顧之源,這個世上,我欠了很多人,但惟獨不欠你,不欠永濟侯府一分一毫!”
項氏抬頭毫不退縮地逼視顧之源的雙眼,那目光太過倔強決絕,顧之源竟隱隱生出幾分膽怯之情。
穩了穩心神,顧之源冰冷道:“你承認你害死了敏婷?”
將藏在心底十多年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那些酸澀悲傷也隨著出口的話消失殆盡,此刻項氏已無畏無懼,聞言,當即毫不猶豫地承認:“對,是我害死了敏婷姐!當年,你解除了與我的婚約,轉而娶了敏婷姐,我懷恨在心,一直到敏婷姐懷上安錦後,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恨意,便聯合了宋姨娘,在敏婷姐的安胎藥裡下了一種西域毒藥,導致敏婷姐在生產的時候血崩而亡!”
“你好狠的心!”顧之源眥目欲裂,鐵青著一張臉,上前就要對項氏動手。
“侯爺!”宋祁身形一動,下一瞬便攔在了顧之源面前,抓住顧之源甩向項氏的手,微眯雙眼冷然道:“還請王爺自重。”
顧之源心中一個咯噔,梗著脖子深吸了幾口氣,才稍稍冷靜下來,放下手垂首道:“下官失態,還請王爺見諒。”
宋祁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唇角,退後一步拉開與顧之源的距離。
會對女人動手的男人,是宋祁最看不上的男人,很顯然,顧之源已經到了他的底線。
顧之源整了整衣襟,冷冷瞪視項氏一眼,待望向顧安錦時,又恢復了慈愛溫和的態度,語重心長道:“安錦,你聽到了,項氏已經承認是她害死了你的母親,你不要再替這個毒婦求情了。如若不然,你母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得到安息的,你……”
“父親,”顧安錦拭乾淚水,沉聲道:“女兒喚了繼母十五年母親,女兒做不到對她置之不理。”
她低低嘆了一聲,幽幽道:“父親,不管是女兒的生身母親,還是繼母,都是女兒的母親。女兒想,母親在天之靈,也不希望女兒怨恨繼母。女兒曾聽柳嬤嬤提起過,母親自嫁給您後,心中並不快樂,母親心中一直愧疚難安,因為母親覺得自己搶了好姐妹的丈夫……”
“父親,若是今日女兒置繼母於不顧,母親才會真正得不到安息。”顧安錦朝著顧之源重重一磕頭,懇求道:“父親,女兒懇求您,求您繞過母親。”
看到這一幕,顧懷卿沉重地閉上眼。
他很早以前便已知曉真相,他肚子承擔一切,只為好好護著錦兒,讓她一生無憂,卻不想,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妹妹。
錦兒比他所知的要聰明,她也並不天真無知,她比他看得更透徹,也比他更看得更遠,比他擁有更寬廣的胸懷,是以在他耿耿於懷,處心積慮報仇的時候,她能以德報怨,能活得開心灑脫,如今看來,是他遠遠比不上自己的妹妹……
撩起衣袍下襬,顧懷卿亦直直跪下,磕頭道:“父親,往事不可追,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還請父親饒過項氏。”
“父親!”一直低垂著頭,不曾開口。緊握著顫抖雙拳的顧懷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求您饒過母親,求求您!”直可得頭破血流,也不停下。
“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