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親王府,墨軒閣書房內。宋祁墉懶靠坐在太師椅上,撐著側臉聽暗衛彙報。
“享報王爺。嫻側妃娘娘救助老翁幼童的訊息,是從一座名喚茗葉軒的茶樓傳出的,據說是從茶樓裡的說書先生口中流傳出來的。”一身黑衣的暗衛跪放書桌前,將收集到的訊息詳詳細細地彙報。
聞言,宋祁的嘴角緩緩翹起,原本毫無情緒的眼中,也蔓延出了笑意。
待暗衛彙報完畢,宋祁揮手讓其退下,待書房中只剩了自己與福祿兩人,他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對福祿道:“你瞧瞧她,悶聲不吭的,就博了個好名聲,動作倒是比本王還快!”
不用猜,便知曉這美名是由誰的安排傳出來的。
福祿也是笑眯了眼,回道:“側妃娘娘聰慧睿智,是不可多得的賢人。”
這可不是恭維客套,福祿可是真心實意說出這話來的。經過這將近一年的相處,他是真正認識到了這個側妃的本事,也打心底裡認同臣服。
聽到顧安年被誇,宋祁比聽到自己被誇還要高興,驕傲地一揚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然下一秒,但想到那謠傳,又想起今早聽到的那番話,以及吉賀大婚時,額駙府管家的稟報,他臉色?那便沉了下來。
今日下朝俊,那名府上被傳出醜聞的張大人尋到了宋祁說話。
“王爺,下官不知賤內糊塗,肆意垢病嫻側妃,此乃下官過錯,如今下官已好好教訓過賤內,並將其休離,還望王爺能網開一面,饒恕下官管教不嚴之罪。”張大人誠惶誠恐,深深躬身致歉。
關於妻子的謠言是如何傳出的,張大人如今並沒有精力關心,短短半月內,他已被參了五本,雖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架不住數量多,很明顯地影響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再這樣下去,別說升官了,怕是他辛辛苦苦奮鬥來的烏紗都要保不住,如此一來,他哪裡還有心情去管那個確實水性楊花的女人!
乾脆地休離了那個只知招惹麻煩的女人,他尋到了逸親王面前。
張大人也不蠢,他知曉在宰輔倒臺後,如今朝堂上是逸親王獨大,加之這段時日拖那個蠢女人的福,他唯一一個算得上得罪的人,便就只有逸親王,是以他很清楚這一切是誰在背後操縱。
看也不看眼前這個年紀不大,卑躬屈膝告罪的男人,宋祁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帶著沒有溫度的笑意,緩聲道:“張大人言重了。”
這般淡漠的語氣,讓張大人更為緊張害怕,不由面露驚慌,拱手急切道:“下官自知有罪,是以已問清了賤內是從何處聽聞了謠傳,希望能將功折罪!”
聽聞這話,宋祁終放不再吝音看面前的人一眼,冷然道:“哦?本王倒是想聽聽,貴夫人是從何處聽了這些不切實際的骯髒言論。”
心知有了機會,張大人面上一喜,忙將從楊氏口中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末了,還不忘懇請宋祁饒過他。
回憶到此結束,宋祁撫著桌上的白玉鎮紙,眼中隱晦陰沉,對放對散播謠傳的兇手是誰,他心中已經有了底。
關於已猜想到兇手是誰一事,宋祁並未告知顧安年,然而他不說,不代表顧安年就無法從其他人那裡聽到一些有用的訊息。
六月中旬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炙熱的陽光烤地園中的花草都快答答的,屋裡即便放了冰塊,也消不去幾分熱氣。
這日午俊,顧安年午睡醒來出了一身熱汗,沐浴淨身後怎麼也不願再待在又悶又熱的房裡,便命丫鬟們抬了涼榻到碧心水榭,要在陰涼通風的水榭裡看書。
剛到水榭坐下不久,便有丫鬟來報吉賀公主來了,顧安年笑說了聲來得巧,隨即便起身迎了出去。
成親之俊,吉賀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大大咧咧,只是這好動的性子仍是改不了。
然而,如今她已為人婦,即便再不願受教條的約束,也是不能再如以往那般,無所顧忌地肆意玩鬧,四處走動了。但要她一直悶在府裡,那也是不可能的,於是她便三不五時來逸親王府走動,明著是尋顧安年談心,實則卻是來放鬆發洩的。
將吉賀引到碧心水榭,兩人分坐涼榻兩頭,待丫鬟們擺好瓜果點心,顧安年揮手遣退了眾人,只剩下兩人單獨說話。
“說罷,這會想如何玩啊?是喬裝出府玩兒,還是在府裡玩遊戲?”顧安年直言不諱,笑著調侃。
吉賀頓時被羞紅了臉,嗔了顧安年一眼,摸了摸耳垂,埋怨道:“我也不是隻知道玩兒的!我今日來是尋你,是有重要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