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見福祿離開,而顧安年又若無其事地看起書來,頓了頓,不解道:“側妃娘娘,恕奴婢多嘴,既然您也掛念王爺,為何不趁此機會請王爺回來?”
顧安年翻過一頁書,漫不經心道:“王爺說了不會再踏進虹鳩苑,我怎能讓王爺失了面子?你做好份內的事便好,這些事不用多管。”
青蓮抿了抿嘴角,眼底微暗。
自來到逸親王府,她便感覺七小姐對她的態度愈發淡了,雖然留了她在身邊伺候,卻任何事都不再告知她了,出府也沒有再帶著她,這感覺讓她心裡有些懸。
她安慰自己是一時多心,想著待打獵的時候趁機尋大少爺談談,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青蓮又恢復了那溫婉柔順的模樣,拿起團扇輕柔地替顧安年打扇。
墨軒閣主院書房內。
宋祁忙完了一堆事務,正瞅著書案上的白玉貔貅鎮紙出神。
這對鎮紙,本來是一起給了顧安年的,但他想著是一對,寓意好,便就又要了一隻回來。如今,顧安年的那隻被她放在虹鳩苑的小書房內,而他這一隻,則是放在墨軒閣這裡。
睹物思人,就是宋祁現在的真實寫照。
福祿歡歡喜喜提著食盒回來,進門便見自家王爺呆愣愣出神的模樣,心裡不禁暗歎了聲,而後堆起滿臉笑,喜氣道:“王爺,瞧瞧老奴給您帶何回來了!”
宋祁大方地賞了他一個眼神,漫不經心調侃道:“瞧你這高興樣子,莫非是寶貝?”
福祿偷笑一聲,道:“王爺,這倒不是何稀罕的寶貝,您瞧瞧看先——”說著麻利地開啟食盒蓋子,獻寶似地端出一碗綠豆湯來。
宋祁皺了皺眉,道:“本王吩咐你去給嫻側妃送單子,你反倒去琢磨吃食去了?”
福祿擺了擺手,笑眯眯道:“哎喲,瞧王爺說的,老奴哪兒敢吶,這是側妃娘娘讓老奴帶回來的,說是擔心王爺中了暑氣,特意為王爺準備的消暑聖品,在井裡冰鎮了好些時候呢!”
宋祁果真雙眼一亮,臉上露出笑來,卻還是故作懷疑地斜眼道:“你莫不是故意拿側妃的幌子哄本王吧?”
手卻是已經接過了福祿手中的碗,喜滋滋地嚐了一口,頓時只覺通體舒暢,不由眯著眼舒服地喟嘆一聲。心道果真還是小七貼心,嗷嗷嗷——
三十六、棋子
福祿見自家主子吃得開心,心裡也開心。
老實說,這半個月來,每日看著王爺時不時失魂落魄,無精打采一下,他實在焦心得很。只是他也知道,這兩個主子都是好面子的,即便一吵完氣就消了,可到底還是沒有拉下臉和好,眼看著一日一日過,也不知何時能跨過這道坎去。
搖了搖頭,福祿嘆了口氣,動手整理桌面上亂七八糟壘在一起的摺子。
這些東西,原先根本不用他整理,王爺行軍打仗幾年,雖看著散漫還有些浮誇,實際卻是嚴謹自律的,東西一向都是哪兒拿的哪兒放,書桌上總是整整齊齊的,只是這段時間,因著心情不好,才把書房弄得這麼亂七八糟。想到這裡,福祿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這邊福祿憂心忡忡,宋祁那邊卻慢悠悠頗享受地喝完了那碗綠豆湯,然後把碗一放,明顯心情好了很多,嘴角都是上揚的。
“王爺,今日五皇子那邊又派人送東西來了,您看看要怎麼處置?”收拾好了桌面,福祿拿過打獵的單子,奉到宋祁眼前。
“去問問虹鳩苑缺了什麼,選了好的送過去,其他的就先扔到庫房裡吧。”宋祁正了正神色,他從小看到大的侄子,藏的什麼心思他一清二楚。老五這段時間隔三差五送些東西過來,雖是打著感激的名頭,實則卻是希望他在皇兄面前美言幾句,好解了禁足。
其實就算宋瑜不這樣做,宋祁也是這麼打算的,因為打獵的單子上,他也列了宋瑜的名字,只是他現在還不會表露出來。他要宋瑜再老實待個把月。
接過單子,宋祁問:“嫻側妃可說有何需要改動的?”
福祿答:“回王爺的話,側妃娘娘問能否將永濟侯府的大少奶奶添進去。”
“哦?”宋祁挑了挑眉,也不深究,隨手便開啟了單子,執起狼毫,乾脆利落地落下三個字。。添上後,他將單子合上交給福祿,問道:“日子定在何時?”
“八月初三,側妃娘娘說那時候適宜打獵,。”福祿照實回答。
“嗯。那就八月初三。”宋祁點頭,吩咐道:“帖子的事便交由你去辦。”其他需要注意的便不再提,福祿的辦事能力他還信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