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也就是張格明當初對她的疼**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虛假。不過這個似乎也沒有多少意義了。
張薰羽的手指從已經乾透的墨跡上滑下,很輕的嘆了一聲。
“小薰。”顧沉的目光落在之前的那面牆上,“雖然張叔叔的畫很銳利,但張叔叔喜歡收藏的話,卻無一例外都是田園風格的,我想張叔叔心裡其實也是一直嚮往這種田園式的淡泊的,只是大概經歷了一些,才汲汲於名利。張叔叔心裡大抵也是不想這樣生活的,只是沒有辦法剋制住。”
也許吧,總之已經不重要了,她只需要告訴自己,雖然在後來張格明有過不惜傷害自己來取得張氏的股權的想法,至少張格明曾經是真心的在疼愛她,死去的是那個想要傷害她的張格明,這樣就可以了。
張薰羽不置可否,只是收回了手和目光:“我們走吧,這裡我沒有其他地方好懷念的了。”
顧沉跟在張薰羽的身側出了別墅,張薰羽原本想去盛世的醫院,張睿成離開之前住過的病房取回張睿成的遺物,卻在經過某個地方的時候喊了停車。
車在某棟樓外停下,是當初《歌盡未央》內景拍攝的地方。
張薰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喊停車,只是在經過這個地方的時候難免會想起《歌盡未央》,想起那個明豔的幾乎是有些刺眼的女子。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歌盡未央》應該也早就停止拍攝了吧?
張薰羽沒有下車,只是搖下車窗看著眼前的建築物。《歌盡未央》劇組不在了,蘇嬈也不在了,她沒有必要進去。僅僅是想看一看而已。
忽然之間,一個女子從建築物內走出,一身紅色衣裙在灰色建築外壁的襯托下越發的明豔灼眼。
張薰羽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蘇嬈,當然,張薰羽的出現也是出乎了蘇嬈的意料的。
蘇嬈原本是向著停靠在路邊的另一輛車走過去的,在經過張薰羽的時候眼角從張薰羽臉上掠過,瞬間停住了腳步,微微錯愕:“張薰羽?”
“蘇嬈。”張薰羽微微笑了笑,重拾了第一名媛的矜傲,“你還真是很喜歡紅色呢。”
蘇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紅色衣裙,忽的一笑,身後撩了撩嫵媚的栗色捲髮:“剛好襯的起,不穿可惜。”
“紅色的確很適合你。”張薰羽向來是驕傲的,很少誇讚誰,蘇嬈算得上是一個了。
“謝謝。”蘇嬈露齒一笑,“現在這樣的狀態也很適合你,上流社會最高貴的名花。”
之前的張薰羽,簡直都不像是那個被譽為第一名媛的張薰羽。
“謝謝。”張薰羽也說了一聲謝謝,由衷的感謝。如果不是蘇嬈乾脆利落的把輪椅掀翻進水裡,如果不是蘇嬈那樣一針見血的刺激,張薰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從自欺欺人中醒過來。對於蘇嬈,她是出自肺腑的感謝,也是出自肺腑的視為至交了。
“嬈嬈,怎麼了?今天的戲不是拍完了嗎?還有什麼事?”一隻手忽然從後面攬上蘇嬈的腰,一個男人的臉從蘇嬈被背後探出來。
“塗總?”張薰羽挑了挑眉,今天是一個適宜遇見故人的日子嗎?
塗訊看見車裡的人是張薰羽的時候也愣了愣:“易太太。”
伸手,禮節性的輕握了一下。
張薰羽的目光在塗訊和蘇嬈之間轉了兩圈,不知道為什麼,張薰羽只覺得塗訊和蘇嬈之間有點不一樣了,至少塗訊之前怎麼都不會主動攬蘇嬈的腰:“你們……”
“我們下個月結婚,要不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一張婚禮的請柬被蘇嬈從包裡取出來,遞到張薰羽眼前。
結婚?蘇嬈和塗訊?!
張薰羽徹底震驚在原地。
依照塗訊對前妻王麗欣的情深,張薰羽原本以為塗訊大概這輩子都只會守在那一座為王麗欣建造的城中城裡了,然而塗訊和蘇嬈,居然也要結婚了嗎?
“人總是不能一輩子活在過去的陰影裡的,遇見一個可以一起度過漫長餘生的人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看出了張薰羽的震驚,塗訊淡淡而笑,眼裡原本最後一絲因恨意而生的浮躁也已經沉澱下來,“城中城現在還在建造之中,但我不會搬去城中城,城中城將會作為一項公益專案,收容孤兒和因某些原因不能被好好照料的孩子。我和嬈嬈的婚禮也會在那裡舉行,屆時歡迎易先生和易太太光臨。”
人總不能一輩子活在過去的陰影裡,塗訊也這樣說。
張薰羽忽然就覺得心裡一直鬱積著的東西消弭了一些,伸手接過蘇嬈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