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事,時光不會倒流,哥哥不會回來。
她是這樣明白,卻還是不自覺的做一個不可能的夢。
“是不是還沒吃飯?想吃什麼?”陳漠北詢問,聲音低沉溫和。
程諾不語,只眸光盯著他看。
男人深撥出口氣,他轉身去打電話訂餐,囑咐著,“要孕婦喜歡吃的……”
程諾單手壓在自己眼睛上,將眼眶裡的一點溼痕淚意全數抹掉,她抬起臉來看向已經掛了電話的男人,“你帶我到這裡來幹嘛?我想吃飯有的是地方可以去,我要回醫院,我媽還需要人照顧。”
“醫院有護工。”陳漠北眸光落在她臉上,凝視,“我之前說的話你記住了嗎?程諾,我不是跟你開玩笑。”
“玩笑?我可不敢把你的話當作玩笑,連人命都可以拿捏在手心裡。”程諾嗤笑,她站起身來,“送我回醫院。”
“吃過飯再走。”
“謝了。無福消受。”
“……”
陳漠北無力的按向眉心,這種對話,讓他也覺得心累,可他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兩個人的對峙,無聲無息。
程諾抬眼看向陳漠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幼稚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我坦白說,這個地方你關不住我。我不吃飯餓不死我自己,也能把肚子裡的孩子餓出個毛病來,如果你覺得生出來了個有毛病的孩子也可以的話,我無所謂。”
“……”
男人額角青筋狠狠的繃起來,他盯著程諾,死死的,“這種話,你說說就算了。”
“送我回醫院。”程諾冷聲。
陳漠北深吸口氣,他喊了司機過來,在程諾臨上車之前,他伸手拉住她,“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我甚至知道,你媽生命不久或許豁出去了你也可以不在乎。但是程諾,你別忘了還有蔣雲依,還有她肚子裡你哥哥的孩子!”
啪!
狠狠的一巴掌,突兀的甩過來。
陳漠北避都沒避,結結實實的接下了這一掌。
程諾雙目赤紅,她抬起眼看他,一字一句,“陳漠北,你贏了!”
司機把程諾送走,陳漠北盯著遠去的車尾,眸光深沉。
他只想要她一個承諾,只想要她照顧好自己,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側臉火辣辣的疼。
以前從未覺得威脅一個人有什麼不妥,現在,他想,這份疼痛,他應該可以體會。
……
醫院裡,周靜容看程諾回來,視線在她身上掃了個遍,“醫生怎麼說?”
程諾抿了下唇,她坐在周靜容病床前,終於是開口,“媽,醫生說我是特殊血型,如果這次流產,下次……”
聲音哽咽,程諾真的不想說這個話,可是這種時候,除了媽媽誰還能站在她的立場上幫她分析利弊給予意見?!
“我就知道……你這血型……”周靜容喃喃嘆息。
“諾諾,你哥哥已經走了,我也時日不多,有些話媽想說不敢說,怕你以後的日子太辛苦,到時候身邊也沒個人幫襯著。
可是在媽媽這裡,只有一點根本就不用選擇,那就是無論如何我不想你出現任何危險。
如果這世上只剩下你一個,你知道媽媽心裡有多難過。可是無論我在哪裡我都會為你祈禱,希望你平安幸福。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她是你的骨血,你就忍心因為信中的怨恨和怒氣遷怒於他?遷怒於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而且這樣的遷怒還會讓你自己處於危險?!”
程諾雙眼通紅,她緊抿著唇,久久的沉默之中,眼淚慢慢溢位眼眶,程諾伸手將眼淚抹去,她吸吸鼻子,“媽,我知道了。”
如果有一天,她身邊的親人都走了。
那麼最起碼,老天還給她留了一點念想。
哪怕這個孩子,還帶著另一半讓她怨恨的血緣。
周靜容伸手拍了拍程諾的手背,此時再無言語。
……
政局的風雲變幻不過是一時,李雲峰被叫去談話。
如果說程坤鵬的遇難有他一半的責任,可最起碼他絕對不是存心的。
也曾經無比堅定的跟程諾說過,坤鵬是他的兄弟,這件事他不會就這樣完了的。
但是,這會兒,當組織上談話完畢,李雲峰狠狠的抹了一把臉。
競爭,合作。
這兩件事,從來不是背道而馳,而是相互融合。
李雲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