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玫很有閒話家常的意思,可是程諾到底覺得尷尬,“一玫姐,改天我再跟你細聊。”
趙一玫看她一眼,再看看陳漠北,伸手拉著她站到一側說悄悄話,“你們怎麼回事?”
“跟你一樣,偶遇。”程諾無語。
“哦,這超市還真是偶遇的好地方。”趙一玫默了默又問,“孩子是陳漠北的?”
程諾剛要張嘴又被趙一玫打斷,“行了,看那樣子也知道是他的。你也沒膽子睡別的男人。”
語畢,又問,“這以後你什麼打算?”
“沒打算,先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再說。”程諾臉一沉,難得的正兒八經。
趙一玫知道她心裡的結,倒是也不勸,有時候自己不去經歷就很難突破,別人說再多,自己想不開那也沒辦法,只是,所謂得失,就是這樣的,有得總是有失。
人生就是因為不太完美才精彩,就是因為知道失去的痛才會愈發的珍惜現在。
趙一玫輕輕撥開自己耳側的發,讓程諾看清她耳側以下留下的傷痕印記,“諾諾,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我這個人很注重樣貌的,所以不矯情的跟你說,我心裡很不爽,但是又很坦然。
我雖然丟失了一些我很在意的東西,可是我畢竟好好活著,活著遇著我愛的人,活著跟他白首到老創造未來屬於我們的一切。這是我趙一玫現在最感恩的事情,感謝老天爺讓我經歷一劫,卻又給我無限希望。
諾諾,我希望你也能放下心裡那些枷鎖,仔細的看看你周圍的人。你父母,還有你哥哥,總是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有些事,與其計較中讓自己痛苦,不如放下讓自己坦然。”
趙一玫苦口婆心,她說的話也是在自己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才豁然開悟,之前也不是沒有人勸過她,只是掉到了死衚衕裡出不來。
當年她執著而執拗的追逐著她的愛情,哪怕最一個壞女人也在所不惜,她不怕所有的髒水潑到她身上,她就是愛那個人了,愛的如痴如狂,所有的行為都已經脫離了道德和理智。
卓耀輝和秦雲素。
這兩個名字無論在外人看來如何相配,她都要硬生生的撕爛開,她要把趙一玫的名字放在卓耀輝這三個字旁邊。
她就是這樣無恥又驕傲的做著她認為對的一切。
可當有一天,一個衣著樸素的婦女站在她面前客客氣氣的問她,“請問,你是趙一玫嗎?”
她茫然點頭,“是,阿姨,你找我?”
“我是卓耀輝的母親,能不能跟我單獨聊一下?”她微笑而客氣,沒有任何的咄咄逼人,趙一玫卻緊張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連說好,帶著卓耀輝的母親進了一家小咖啡廳,優雅的音樂流瀉,環境極好,濃郁的咖啡香氣滲透在空氣裡。
坐下時服務生過來,趙一玫問她,“阿姨你想喝點什麼?”
“我不喝,我跟你說幾句話我就走。”卓媽媽似乎很疲憊,她扭頭看看周圍的一切,“這裡看起來是真的很好,可我還是習慣了老家的生活。”
她淺淡的笑,似乎是真的跟這個城市格格不入,趙一玫要了兩杯水過來,她恭敬而正襟危坐的坐在卓母對面,心中似乎對這次卓母的突然造訪已經有了眉目。
她手掌放在膝蓋上,用了力的蜷縮起來。
“我是個婦人,可是耀輝不一樣,男子志在四方,他有更廣闊的天地去闖。這些年我一個人帶著他,小時候沒少讓他受委屈,可他真是個省心的孩子。”
趙一玫垂著眼不說話。
卓母輕聲,“是秦教授給我電話告訴我耀輝的情況,這孩子從來沒在我面前提過一句。趙同學,這次機會對耀輝來說真的很重要,我瞞著耀輝唐突的來找你,也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你是個好女孩,可你們都還年輕,等以後再長大了或許就能明白了。”
“伯母,我是認真的。”趙一玫輕聲而執著的。
她企圖解釋,卻見卓母突然站起來在旁邊跪下去,“就當是伯母求你,你放過我家耀輝,他做的任何不對的地方,都是我這個當媽媽的錯,我在這裡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趙一玫直接傻眼了,她料想了多種情況,卻獨獨沒有想到這種。
這一跪的殺傷力太強,強到她的眼淚都控制不住,她伸手去扶卓母,可老人卻像是倔上了一樣,就是不起來,非要等她一句話。
趙一玫明白,在卓耀輝母親的心裡,她就是壞女人,是要毀掉她兒子前程的壞女人。
可她一個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