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力,我還算佩服他。只是後來到了揚州,見了美人,他果然就走不動道了,可惜呀可惜……”
原來周顯已一步一步都踏在嚴世蕃的設計中,今夏暗自思量:烏安幫負責押送修河款,如此說來,在船上佈局想引周顯已賭錢的人,很可能就是阿銳。
陸繹搖頭道:“也沒甚可惜的,像周顯已這樣的人,平素裡自以為兩袖清風,看旁人都是汙濁不堪。輪到他時,他自己根本把持不住,最是可厭。”
“說得對!他若當真把持住了,我敬他是個人物。”嚴世蕃嘆口氣道,“可惜啊,只用了美人計他就把持不住了,我後頭還好些個法子都沒使呢,可惜了了。”
後頭還有好些個法子沒使——今夏聽得不寒而慄,想來,便是周顯已未對翟蘭葉動心,再往後,嚴世蕃不知還要使什麼法子對付他呢。
對於嚴世蕃而言,周顯已就像一隻籠子之鳥,由著他隨意逗弄,直至死在籠子。
“還有法子?”陸繹似饒有興趣。
“佛家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嚴世蕃遺憾地擺弄著手中成對的櫻桃,“怎麼也得輪著來一遍才夠好玩,可惜呀,才到愛別離他就頂不住了。”
愛別離、愛別離……今夏驟然意識到,他故意讓她幾次看見愛別離,其實就是在提示她。
為何要提示她?也是因為覺得好玩?
又或者,在他眼裡,自己和周顯已一樣,也是他打發日子聊以遣懷的遊戲玩偶?
“小姑娘……”嚴世蕃喚了她一聲。
今夏自出神中,猛醒過來,望向他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嚴世蕃微微歪著頭,那枚不能動的眼睛定定看著她,幽幽問道:“你方才為何不說實話?”
“我,沒有啊,卑職怎敢欺瞞大人。”對於他的突然發難,今夏不明何意。
“方才你說,她的左邊髮鬢沒有右邊髮鬢梳得齊整,是因為窗子在右邊,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你沒有說出來……她的右手有傷。”
說著,嚴世蕃伸手,輕巧拽過那名侍女,稍一用力,侍女整個右邊衣袖盡數齊肩脫落,雪白的膀子上,兩道猙獰的猩紅鞭痕清晰可見。
手指的指背輕輕劃過細膩的肌膚,肌膚在戰慄下起了一層小疙瘩,今夏咬著牙根,不用看那侍女的表情,也知道她所受的折辱。
“你雖然是個姑娘,但身為六扇門的捕快,對這等房中之樂不會不知道吧?”嚴世蕃語氣上揚,目光中頗有逗弄之意,拾起侍女的手,在手腕處的傷痕上輕輕撫摸著。
“這個……卑職孤陋寡聞,請大人恕罪。”
今夏明明知道他所謂的房中之樂是何事,卻不得不按捺著噁心,恭敬回答。
陸繹並不插話,仰脖喝下杯中酒,旁邊的侍女忙捱上前替他斟滿。
“不妨事,你還是個小姑娘……其實也不小了,”嚴世蕃呵呵呵地笑,扭身朝陸繹道,“可以好好□□一番。”
今夏聽見陸繹笑了笑,並未接話。
這席,從日漸西沉吃到月上中天,還沒有結束的徵兆。也是直到今日,今夏才見識了傳聞中嚴世蕃的酒量,這樣一罈子一罈子累積起來,他至少喝了六、七罈酒下去,簡直就是個酒缸。陸繹飲酒不及他多,但估摸著也喝了兩、三壇酒,看著歌舞伎在身前輕歌曼舞,神態間悠然放鬆。
隨著酒越喝越多,他言語間雖還算有條理,但舉止已是愈發放蕩不堪,侍女被他拽入懷中肆意輕薄。
今夏在席間如坐針氈,明明知道此人萬萬不能得罪,還是忍不住起身道:“卑職尚有公務在身,先行告辭,請大人多多包涵。”
“來人!”嚴世蕃帶著醉意吩咐道,“帶小姑娘到客艙休息。”
“大人,卑職……”
今夏話未說下去,便被嚴世蕃打斷:“你區區一個六扇門捕快,公務能有我工部左侍郎多麼?休在我面前談公務,今晚,你二人就歇在船上,明早愛走便走,休掃了我的興致。”
“……”
她望向陸繹,後者悠悠笑道:“嚴大人一番美意,你莫要不識抬舉。”
連他也這麼說,今夏牙根一緊,雖不情願但仍是恭敬道:“多謝大人,卑職告退。”
☆、第七十三章
今夏才出船艙;嚴世蕃推開原本攬在懷中的侍女,朝陸繹努努下巴;笑道:“果然還是個小姑娘;不過還算坐得住;比我料想的時候還長些。”
“這般不識抬舉;虧得大人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