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注意你,切弗,你和其他同學不一樣,你有著高中生所不具備的成熟。”
這段話血梟曾經聽過,所以隨著琳恩的敘述,那段記憶也逐漸清晰起來。
“那些男生覺得在脖子和手臂上刺個漢字就很酷,或者就是留奇怪的髮型、蓄鬍子、穿上耳釘、鼻環。”琳恩繼續說著:“如果有人對他們的行為表示反感,他們就會說‘嘿!我天生就是這麼叛逆,如果你對特立獨行有意見,為什麼不滾開呢?’呵呵呵……”她很喜歡笑,給人一種十分活潑的感覺,“不過在我看來,那些傢伙什麼都不是,就像種族主義者,除了自己的膚色和民族以外,他們沒法兒從別的地方找到優越感。而那些所謂‘叛逆’的男生,只能用外在形式去遮掩自己內涵的匱乏,其實他們的內心才是最在乎別人看法的。
但你卻不一樣,切弗,別的男生都說你墨守陳規,循規蹈矩。他們以為自己很叛逆?算了吧。像你一樣在圖書館裡泡二十個小時的孩子才是真正不在乎別人看法的瘋子,那才叫叛逆呢。”
當琳恩將這段話說完時,血梟也想起來了,這應該算是他聽到的第一段表白,這裡要說明兩點,第一,聽上去這可能不像是表白,只是恭維,但人人都知道,在高中裡,假如那個被百分之九十的男生所暗戀著的大美女主動來搭訕並恭維你,那她心中齷齪的陰謀早已經昭然若揭了;第二點要說明的是,十七歲時的血梟,留著中規中矩的髮型,還戴一副眼鏡扮斯文,他成天抱著書,出沒於圖書館的陰暗角落,就連穿著方面也刻意去掩蓋自己那健碩的肌肉。不過這些都無法掩飾他那張剛毅的臉龐以及動作片男星般的深邃目光。當年的血梟如果加入橄欖球隊,可能早就成了高中的一哥了。只不過隨著年齡增長,血梟逐漸意識到了低調的重要性,才會選擇將書呆子形象維持下去。因此,別以為他被女孩表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這傢伙向來就是個搶手貨。
“你怎麼不說話?切弗。”琳恩說道。
“也許他剛剛high過藥,哈哈哈!嗚”後座上的男生高聲喊道,隨即又和他身邊的女生吻在了一起。
“我記得……他是你的弟弟。”血梟對琳恩道。
“你今天是怎麼了?切弗,出什麼事兒了嗎?”琳恩收起了笑意,頗為關切地問道。
“我殺了他。”血梟回道。
“你說什麼?”琳恩驚訝地張大了嘴。
這時,血梟回過頭去,後座上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兩個年輕人,在一秒間,就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
黑白的片段像幻燈片一樣在血梟眼前閃過,他看著女孩的屍體,說道:“腕骨斷裂,應該是鐵棒或者木棍之類的鈍器造成的。”他陳述的口吻像個醫生,或是偵探,此刻他眼前的畫面是一條小巷,兩邊都是磚牆,一扇鐵絲門的後面,堆放著幾個垃圾桶,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背對著自己,一個男人則用鐵棍朝著她揮去。
“那是……畢業舞會。”血梟說這句話時,他眼前出現了一個漆黑空曠的環境,白色的圓柱形燈光從頭頂落下,在燈光聚焦之處,年輕時的切弗奇里奧斯正穿著燕尾服、打著領結,而身穿露背晚禮服的琳恩正依偎在他的懷中跳著慢三步。
“我們在跳舞,而你弟弟,在殺人。”血梟的目光又回到了後座的女孩屍體上:“鎖骨脫臼,應該是與地面撞擊後造成的,頸部有間隙的瘀傷,說明她的脖子被人用手直接死死扼住……她為了活命掙扎過,但顯然不太成功。
鮮血在她的口中凝結,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就死在那條骯髒的小巷裡。她的手臂和肘部滿是擦傷和深度割傷,說明她的掙扎很激烈,我甚至可以想象她聲嘶力竭地喊叫……”
“切弗……你……”琳恩停下了車,也不知墨鏡下的她正在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血梟。
“這些只是我的記憶碎片。”血梟說道:“我會知道得那麼詳細,是因為最後我發現了屍體,並且解刨了她。”他重新看著身邊的琳恩:“你的弟弟在吸食了過量迷幻藥以後,意外撞破並發現了女朋友對他的不忠,於是進行了一次衝動的謀殺。不再動彈的屍體讓他恢復了些許理智,他把屍體藏在垃圾堆裡,逃回了家。”他頓了一下;“我還記得,當時你正站在自己家的門廊上跟我吻別,你的弟弟像瘋子一樣驚慌地來到了我們面前。他非常害怕,恐懼已經讓他近乎瘋癲,他說出了自己剛才乾的事兒,然後……當你勸他自首時,他發狂了,他順勢打碎了旁邊的窗戶玻璃,朝你衝了過來。”
血梟冷笑:“我當著你的面把他給宰了,就像撕開薯片的包裝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