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的哥哥,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哥哥。年少時他受過苦,所以心靈有些扭曲。可即便如此,他也能在關鍵時刻第一時間撲到危險面前,阻斷一切傷害她的可能。
一方手帕伸到凌鴿的眼皮底下,見凌鴿沒什麼動作,蘭生輕嘆一口氣,將她的臉抬正,輕巧地幫她擦起眼淚。
他的動作輕柔,眼裡都帶著柔情,邊擦邊忍不住輕笑,末了,說了句:“你在這兒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凌鴿抬起頭環顧四周,果不其然看到有宮女時不時地探過頭來瞧幾眼。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眼睛,抬頭看向蘭生,一本正經道:“哥哥,你別跟安槐來往了好不好?”
語氣裡帶著央求,卻仍然是不容置疑的腔調。
蘭生有些愣怔,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卻見凌鴿伸手撫上他的傷口,呢喃道:“我們兄妹倆,相依為命,總好過你沒有尊嚴地為他拼殺吧。”
“原來你一直都不相信我。”蘭生將眸光移開,淡淡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凌鴿急切地想要解釋,吞吞吐吐半天,卻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確實,她從來都不相信蘭生。
即使知道了蘭生時她同胎雙生的親哥哥,即使蘭生為了她獻身於安槐。
她沒有阻止蘭生離開,她也無從阻止。
荷花池內碧波盪漾,荷葉舒展,沾染了春天的氣息。水汽氳氤,將凌鴿團團包裹,她覺得脖頸上溼乎乎的,不經意一抹,才發現傷口被掙開了。
“小傻妞兒,自己在這兒想什麼呢?”秦澤遇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來不及掩住被血浸溼的布巾,便被他捏住了自己的手腕。
凌鴿吃痛,輕撥出聲。她抬起頭,之間秦澤遇怒意衝上眉眼。伸手欲將他蹙起的雙眉撫平,卻被他輕輕一閃,躲了過去。
她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該作何表情。
“你就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嗎?”秦澤遇將她一把拉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讓她一時動彈不得。
本來今日凌鴿就不應該自作主張地來這行圍場,如果一不小心被人當做人質怪她不諳世事的話,那這好端端包紮好的傷口無故地又出了血算什麼?
秦澤遇怒意與心疼交織,他不由分說地使力帶著凌鴿隨自己的腳步往前移動,全然不管凌鴿嘴裡喊著“疼”。
林唯念一臉驚訝地看著怒氣滔天的秦澤遇,眼眸在觸到凌鴿脖頸上留下的血時瞬間便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冷著臉指了指邊上的石凳,示意凌鴿坐下,抬手將乾淨的布巾浸溼。
凌鴿掀開寬大的衣袖,手腕被秦澤遇捏得通紅。她不滿的白了他一眼,將早先包紮的布巾撕下來,沒好氣地仍在一邊。
秦澤遇冷哼一聲,幽幽道:“怎麼,你還不樂意了。”
“你看!”凌鴿將手腕遞到他跟前,指著紅腫起來的部分道:“我還不能不樂意了!”
林唯念輕咳一聲,看向秦澤遇,道:“她的傷口離頸動脈很近,最好不要扯到傷口。”邊說,邊給他遞了個眼色,示意凌鴿已經青筋暴露的脖頸。
涼風拂面,秦澤遇忍了又忍,拂袖而去。
一邊看了半天熱鬧的衛臨之幸災樂禍地開口道:“能把他氣成這樣,凌鴿你真是好能耐。”
見他笑起來的壞樣,凌鴿不禁怒從膽邊生。她不動神色地朝衛臨之眯眼一笑,轉過頭,面無表情地蹲下身從地上抓起來一把土,又面無表情地砸向衛臨之。
林唯念斂了笑意,正經地看向衛臨之,道:“她現在的確不能扯到傷口。”言下之意是,現在的時機不適合你打擊報復,你要一意孤行,恐怕會被秦澤遇大卸八塊。語畢,將凌鴿扶正,細細地擦拭已經凝固了一半的血。
“疼吧。”離得那麼近,他自然時不時地聽到凌鴿的“噝噝”聲。這種傷口,原本只是小傷,上藥之後可能會麻麻地疼,可若是扯開了,那就等同於二度受傷,滋味比第一次受傷難受不少。
凌鴿輕聲“嗯”了一聲,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斜倚在柱子上的衛臨之手一抄,看著熱鬧記著仇冷言冷語道:“看她那臉色蒼白的,不疼才怪。”
久未出聲的林唯安突然輕咳一聲,面上無甚表情,嘴上說著:“行了,她夠難受了。”
三言兩語,衛臨之便安靜了下來。
涼亭四周精緻不錯,琉璃色的瓦在日暉下泛出五彩的光,簷角處翹起來,勾出個好看的弧度,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