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切行動功敗垂成。
她跪在地上,也不辯解,只是回了一句:“單憑殿下處置。”
片刻之後,秦澤遇幽深的眸子收回,淡淡出聲道:“帶我去見太子妃吧。”
營火發著灼灼的火光,映照在白色的營帳上。因是在行軍之中,雖是上將軍的營帳,亦不見絲毫奢華。
凌鴿從布袋中冒了個頭,四周瞧了瞧,見沒有人,這才放心地鑽出來,一轉身,卻見秦澤遇臉上帶著閒適的笑,望著她。
他著一身銀色的盔甲,與往日的模樣很不相同。偏偏那一張臉上調侃的笑意與往日如出一轍,配上這麼一身盔甲,倒是像個陰險的怪將軍。
凌鴿“嘿嘿”笑了兩聲,訕訕地撓了撓頭,道:“給殿下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邊說,邊作了個揖,繼續道:“我錯了,可是我這錯,也不全然是我的錯。也不知道是誰曾告知與我,暗衛的功夫出神入化,尋常要做的事情,根本不在話下。”
“尋常要做的事情?”秦澤遇好笑地望著她,“我卻不知,私闖軍營,倒也算是尋常要做的事情了。”
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凌鴿心裡有些發怵,不自覺地往後躲了一步,嚥了口唾沫,道:“我也沒當自己是闖軍營呀。”
秦澤遇起身,緩緩踱步到凌鴿的跟前,伸手環過她的腰身,喃喃道:“那你當自己做了件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她抬眸,兩眼亮晶晶地看向秦澤遇,“你也覺得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吧。”
廢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私闖軍營還不算驚天動地的大事嗎?可她不承認自己闖軍營了,秦澤遇也不同她計較,低聲追問道:“哦?那你且與我說說,是件什麼樣的大事?”
凌鴿面色微紅,別開視線,雙手環過秦澤遇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因臉頰觸到盔甲,迅速降下了溫度。脖頸還熱著,臉上卻已經降了溫,奇異的感覺讓她覺得心砰砰跳得厲害。
她縮回一隻手欲撫一下自己的胸口,卻被秦澤遇反手摁住雙手。他低聲笑道:“我還當你果真如此狠心,都不去安乾門見過一面。”
“怎麼會呢。”凌鴿喃喃道,“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
“所以,你所說的大事是……”
“千里尋夫呀。”
無聲的風吹過,揚起門簾的一角,門簾掃過地面,勾起一陣塵土。
秦澤遇眸色深了深,將凌鴿往懷中一攬,垂眸伸手在她面上輕輕一捏,嘴裡輕吐道:“小傻妞兒呀……”
即便相處了不短的時日,每次面對凌鴿又傻又呆,卻眼中只有自己的模樣,他總是忍不住如此感嘆,也忍不住,如此歡喜。
營火忽明忽滅,凌鴿攸地轉過頭看向營帳外面,巡邏的兵士在白色的門簾上透出光影,穿梭不息,她莫名覺得心安。
嘴角剛剛勾起一個笑容,秦澤遇捏著她臉的手微微用了點力,將她的臉轉向自己,呢喃道:“專心點。”
“啊?”凌鴿望著秦澤遇沉醉的雙眸,亦是有些沉醉,腿有些發軟,便自發地倚靠在秦澤遇的懷中。“咱們坐下說好不好。”她的聲音不似平日般清越,帶了甜甜軟軟的音調,勾得秦澤遇心中一癢。
半晌,他沒再說話,只是笑吟吟地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就那麼掛著,眸色卻是越來越深。
凌鴿面上越來越紅,顧左右而言他,扭了扭身子,沒掙脫出來,索性作罷,雙手抵在秦澤遇的胸膛上,抿了抿唇,見他亦是面色發紅,探手上去,卻聽他呼吸忽地變得急促了些。
這幅模樣,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亦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面上的火燒到脖頸處,凌鴿推了推秦澤遇的胸膛,道:“在軍營呢,上將軍可是要以身作則呦。”
“以身……作則?”秦澤遇環著凌鴿的雙手收緊,單腳微微使力點地,便帶著凌鴿輕巧地移到了內帳。
凌鴿口中說的是為上下的三萬將士以身作則,可是在如此旖旎的情境中,秦澤遇卻忽略了作則兩字,腦中盤桓的盡是些什麼以身相許之類的字眼。
簾幃相隔,似是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秦澤遇望著凌鴿,除卻環住她腰身的手使力之外,面上倒是清清淡淡的。
凌鴿側過頭,撥開簾帷,視線被下面的一層簾帷擋住,忽地滿心歡喜,抿唇一笑。她回過頭,對上秦澤遇含笑的雙眸,踮起腳尖,湊了上去。
秦澤遇眸色深不見底,眼看著凌鴿雙眸緊閉地湊上前來,忽地一偏頭,讓凌鴿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