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說:“想必你應該知道爸已經立好遺囑了吧?你猜你能分到什麼?”
聽到‘遺囑’二字,倪初夏驀然抬起頭,目光不善看著倪柔。
那時爸是提及過他已經立了遺囑,她的第一反應是明明醫生已經說過事情沒大礙,為什麼這個時候做這件事?
可是倪柔的語氣,卻像是期待。
雖然她不喜歡黃娟和倪柔,但說到底她們是倪德康的妻子和女兒,良心被狗吃了才能有這樣的表現!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倪柔得意望著她。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倪初夏回視過去,平淡地說:“就算一分沒有,我也還是倪氏的總裁,持有倪氏股份。”
唇角抖動,倪柔受到極大的刺激,話不經過大腦思考說出來:“呵,說的沒錯呢,爸沒有給你留一分錢,就算你辛辛苦苦幫他管理公司又怎麼樣,到頭來你還是什麼都得不到,給他人做嫁衣!”
“哦,不對,他是男人,不是嫁衣。”
“倪初夏,你知道爸年輕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人嗎?他又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倪初夏聽的雲裡霧裡,深呼吸,穩住心神問:“你什麼意思?”
“求我啊,你只要跪下來求我,我就把知道都告訴你。”倪柔得意看著她,就是不說清楚。
“愛說不說。”倪初夏驀然站起來,快步離開病房。
她嚴重懷疑倪柔精神出現問題,說的都是莫名其妙,聽不懂的話。
離開病房,她留意倪德康和厲澤陽的身影,沒找到便出了住院部走向停車的地方,打算到了打電話給厲澤陽,讓他直接過來。
*
倪德康和厲澤陽離開病房之後,便坐電梯下來,來到住院部的後院。
天色已晚,氣溫也低,後院並沒有多少人。
“澤陽,找我有什麼事?”
厲澤陽筆挺地站在那裡,目光落在他身上,低聲說:“爸,夏夏一向不喜歡和那對母女接觸,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做類似今天的事情。”
“澤陽啊,夏夏和柔兒都是我女兒,我希望她們能好好相處,難道有錯嗎?”
倪德康眉頭緊皺起來,心裡多少有不滿,“日後,等我不在了,她能多一個親人幫襯,也不至於辛苦。”
“當然錯了,還是大錯特錯。”厲澤陽沒有給他面子,點出來說:“她有我和大哥在,何須別人幫她,再者說,夏夏不需要時刻算計她的親人。”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倪德康臉色沉下來,顯然對他的話已經快到憤怒的地步。
他是欣賞這個女婿,也欽佩他的氣度和職業,但畢竟他是長輩,哪裡能輪到他說這番話來?
“你是明白人,這麼多年不可能不清楚黃娟和倪柔對她的態度。”
厲澤陽站在那裡,語調聲音都沒有任何變化,“很久之前的事情我就不提,就拿年前的事來說,在婚禮上攻擊夏夏的媒體記者,您真覺得只是為了挖新聞才如此?還有今天鬧事的那些人,只是對手肆意報復那麼簡單?”
“你,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柔兒做的?”倪德康問出來,又覺得不可能,否決說道:“不可能的,我的女兒我瞭解,她不可能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
“您那個女兒可是拿刀傷過人,她還有什麼不敢做?”厲澤陽提醒。
倪德康一時啞然,胸口有些起伏,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您說了解你的女兒,事實並非如此,你並不瞭解夏夏,這些年,她是為了您才處處對黃娟母女忍讓三分,試問在那個時候您又為她做過什麼?”
除了一次次讓她好好與後媽繼妹相處,似乎就再無其他。
倪德康向後退了兩步,捂著胸口說:“我…我已經立好遺囑,留給她和明昱的是最多。”
他是偏愛宋宋為他生下的這兩個孩子的,曾想著,如果自己出事,那麼這兩個孩子就無依無靠。
如今,明昱穩重,無需太擔心,而夏夏也找到疼她愛她的男人,有個好婆家,他也能放心。
厲澤陽聽他提及遺囑,也沒有表現多詫異,只是道:“夏夏所想所願是您能健康,我說那些並不是要求您做什麼,只是望您能在這件事情上考慮她的感受。”
無論怎麼說,倪德康都是長輩,他說話語氣都沒有面對下屬和其他人的倨傲冷漠,進退有度,很有禮貌。
倪德康還想再說些話,卻被手機鈴聲所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