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瞳還記得他當初一針便將她毒倒時他恐怖的容顏,如今這個與王妃歡聲笑語的男子還是當初那個敢扼住王妃咽喉的男人麼?鬼瞳自知管多了,便低頭不再瞧他,只與樂璇說話,“再有幾日便是小公子小小姐的百天了,鬼瞳想跟王妃求兩個花樣子,給他們繡個肚兜做禮物。”
樂璇淺笑:“好,我一會兒就畫。”
掐腰站在一旁的百里失笑微微揚眉:“你會畫花樣子?會做衣服不,我這身兒紅衣服穿太久了,想換一套,你作坊裡料子多,給我量身定做一套唄?我還要紅色的!”
樂璇抬眼,不知道為何,眼神中會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神色:“行,看在你為了我忙前忙後的,我就送你套衣服,鬼瞳,給百里公子量個尺寸。”
“是。”鬼瞳一邊用皮尺丈量著百里失笑的尺寸,樂璇這邊已經研好了硃砂墨石,開始端筆開畫了。
鬼瞳是個保守的姑娘,如此近身去接近一個男人還是第一次,也不知為何,便跳亂了心跳、漲紅了臉頰。
“丫頭,你不是思春吧?”百里失笑可不是個會給女孩兒留自尊的人,看著鬼瞳漲紅的臉頰,整個人笑得極開心,一雙鳳眼幾乎要丟擲勾人的鉤子,衝著鬼瞳流露出一副垂涎的神色。
“幹嘛呢!”樂璇皺眉,看著鬼瞳慌慌張張跑回自己身後,才抬眼瞪了百里失笑一眼,“少跟我的人放浪,喜歡女人,出門右拐勾欄閣有的是,喜歡男人,你自己家就有個眼巴巴等著你的,不許你動我身邊的人!”
百里失笑一跺腳:“說什麼呢,我怎麼她啦,分明是她在我身上亂摸,我還沒找她負責呢!”百里失笑分明是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模樣。
樂璇撇嘴:“你要是再裝作一副百里失歌的模樣,小心我明兒一封信把他從駝城叫回來!”
百里失笑的笑容不禁一滯,他以為他裝的足夠好,好到連樂璇這麼聰明的人也沒發現蹊蹺,作為百里失笑,樂璇始終不肯與他認認真真地交朋友,只因為他是邪教鳳鳴軒的坊主,只因為他心思百轉,不好接觸。
但她卻願意與百里失歌認真做朋友,所以他以為,只要他以失歌的方式與她交往,便不會引起她的反感,可為何她還是發覺了他的小心思。
“那我該怎麼對你?”百里失笑搬了張椅子斜倚著坐在樂璇的八仙桌旁,斜眼瞧了瞧她畫筆下那衣袂飄飄的花樣,風姿綽約,妖嬈中帶著嫵媚,霸氣中帶著溫柔。百里失笑的嘴角竟不自覺地涔出笑意,“你畫的人,是我嗎?”
樂璇低頭,不由得咬舌,她在想些別的事情,心思微動,手上便沒太用心,這畫的,分明是東方不敗……
“這個不好,我再畫一個……”樂璇伸手要捂那畫稿,卻被百里失笑一把奪了去。
百里失笑淺笑端起花樣:“我覺得不錯,這身衣服我很喜歡,這張歸我了,你再畫一個!走了!”百里失笑甚至沒留給樂璇阻攔的機會,便足尖輕踏,如一個鮮豔的蝴蝶一般,蹁躚而去。
樂璇抿唇,她第一次覺得,她是不是在利用百里失笑對她的好?
鬼瞳瞧著王妃眼中微微滲出的愧疚,不禁下意識地往窗外的天空望了望,那裡雖然早已沒有了百里失笑的影子,但她始終覺得,他應該就在暗夜中始終守護著王妃的。
天氣一天涼過一天,樂璇已經將夾襖套在了身上,手上也多加了灰鼠皮的暖手袋,這京城明明是江南水鄉的氣候,怎麼會還未到十一月,便如此寒冷呢?
樂璇應該怎麼也想不到,她捉到的第一批細作,便是在川川與月月的白天慶祝上。
大多數家丁都不知這對兒女是玄凌珏的骨肉,所以無論玄凌珏是否出現在兩個孩子的百天宴席上都必定會給所有人落下話柄,這一隔離反而給了他一個可以心安理得不出席的藉口,雖然天知道他究竟有多急切地想要認回這一對兒女,但沒辦法,他現在能做的卻只有忍耐。
樂璇在外廳設了個小小的酒宴,只有王府裡的家丁圍坐在三四張宴席:“大家放開些,吃喝隨意,我也不是大家閨秀出身,這等歡鬧時候,沒有什麼禁忌,你們放開了玩就是!”
兩個奶媽分做在樂璇兩側,分別抱著川川與月月,兩個圓滾滾的小肉球顯然還不能理解百天宴席是一種什麼活動,川川安靜地瞧著所有人的歡笑,而月月則只是一個勁兒地在奶媽的身上爬來拽去,並全身心地朝著樂璇的方向用力。
樂璇伸手去逗弄月月,才伸手指,便被月月的小肉手一把握住,月月便如同勝利了一般對著樂璇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