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意圖是什麼,她所描述的場景一定是有虛有實的,沒有人會傻到直接用一個生硬的謊言來欺騙,想要一個人相信,必定要有一定事實做基礎。
那他身世之謎的基礎是什麼呢?玄符與玄策兩任皇帝對靜元皇后的愛麼?
在玄凌珏的記憶之中,父皇的確不常與母后在一起,他原以為是因為父皇的側室太多,如今看來,說是母后躲著父皇,倒也是說得通的。
那他究竟是誰的孩子……
玄凌珏唇越抿越緊,直到不敢再想,才重重嘆息。
“王爺,您吩咐的都準備好了。”慧律恭恭敬敬地開口,“雲雨坊這幾日似乎察覺了什麼,街上帶著荷包的姑娘幾乎都不見了。如此一來,會不會耽誤了王爺的計劃?”
玄凌珏抬眼望向那灰白的牆,過了片刻才輕聲開口:“這幾日都在徵收稅役,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拋頭露面,那些女人恐怕也一樣。出動前,先派一個人將皇帝密謀準備三天後圍剿雲雨坊的訊息透露給鴻臚寺少卿周生。”鴻臚寺少卿周生是個風流浪子,與雲雨坊會有聯絡的可能性最大,若是雲雨坊的人聽見了這一訊息,應該會抓緊時間收拾東西撤離,而收拾東西的時候,一般就是防衛最單薄的時候。
若是當家的那個無緣還肯給大家開個會議之類的,便更好了。
如果真的沒有,那便硬碰硬的闖,結果不會改變,不過是要多死幾個將士。
“王爺,還有一件事,”慧律微微壓低了聲音,“天鷹來報,說暗夜騎昨日見了四皇子帶了一隊人馬出城去了,似乎是要採辦些什麼,王妃似乎在等這個機會,慧律已經將這件事告訴王妃了,王妃明日要與赫連南施主一同進宮,需要宮裡的人提起做好準備,防止王妃遭遇不測麼?”
“讓王賀提防些就是,興師動眾反而容易落人口舌。”玄凌珏微微抬頭,樂璇與他提及過那次遇見四哥抬了大箱子去坤寧宮之事,他之前也有所耳聞,只是因為是四皇子的事兒而無人敢管罷了。
這一次,四哥要北上迎戰,恐怕少說也要半年才能回來,只怕,這一次要採買的東西會更多。只怕坤寧宮為了掩人耳目已經措手不及了,根本無暇顧及樂璇她們幾人。
玄凌珏微微嘆氣:“還是查不到上官將軍的近況?”
“自那次暗夜騎被伏擊之後,便沒了上官將軍的訊息,上官將軍的駐地……沒有傳來上官將軍的絲毫訊息。”玄凌珏自從進了京城,便一直在打探上官將軍,可這個交出了兵權的老頭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他不是號稱是靜元皇后的青梅竹馬麼?他應該會知道一些什麼的吧?
只是他這十五年來的調查,都沒有人查到過母后與成宗玄符之間的關係啊?
究竟是誰錯了?
翌日,樂璇便在南安門外一直恭候著,卻久久都不見四皇子從這兒走過。
樂璇不由得皺眉,按道理,以四皇子的驕傲,那些奴才走的路他是絕對不屑前往,而且即便是走了側門,樂璇的位置也應該看得見的,怎麼會遲遲沒有訊息?
反而是留在王府中誦經的玄凌珏被急匆匆的通稟打斷:“王爺,城外五里,四皇子似乎受人伏擊,來人似乎是要置四皇子於死地,暗夜騎的人一路跟隨,不敢輕舉妄動,特來請示王爺。”
玄凌珏雙唇緊抿:“無論怎樣,他到底我四哥,告訴暗夜騎救人要緊,去派人將王妃帶去,四哥是王妃的救命恩人,王妃也該還了他的恩!”玄凌珏到底不希望若真的到了反目成仇的那一天,樂璇還牽著他一個恩情。
但也許連玄凌珏自己都沒發現,他向來直呼樂璇名字,今日卻叫了王妃,因為他知道,四哥救得畢竟不是樂璇,所以他甚至連將樂璇二字與四哥牽扯在一起都不願。
慧律將暗夜騎打點好,才回頭,面色有些凝重:“王爺,來通傳的天境說,四皇子的狀態有些奇怪,似乎……聽不見。”
玄凌珏抿唇,抬眼直視著慧律:“聽不見?”
今天的風出奇地大,彷彿是要將整個樹林的樹葉都帶走一般,漫天飄灑的樹葉將天與地連成一個巨大的幕布,兩片樹林中間的官道上,四皇子已經腹背受敵,因為他只是押運貨物,帶的多是壯丁,真的有武功的人並不多,不多時,便已經死光,身邊只剩下了一個貼身的隨侍劉成,而周圍的黑衣人卻仍舊很多。
“四皇子!”劉成不知為何,突然擋在了四皇子與一個黑衣人之間,那黑衣人一刀便將他砍傷,劉成便整個人撲倒在了他胸前。
四皇子不由得瞪大眼睛,雙手扶著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