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親人的只是一把骨灰,一份來之不易的榮耀,和一種痛徹心扉的思念。
初春的南方,夕陽溫暖,和煦的微風,吹著烈士園的草兒翻了跟頭。
顧小西握緊手中的野花,然後放在墓碑前。
她蹲在那,想對照片上的少年微笑,然後告訴他一路走好他的大仇,她給他報了他的信念和傳承,她也會繼續下去。
可是,最終,顧小西咧著嘴,肌肉發緊,沒能笑出聲。
只是忽然就紅了眼眶,讓她想起了十七號。
一條用鮮血踏出來的路,光榮的背後,有多少默默無聞的犧牲。在敵人面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早已習慣了淡然面對生死,可是,每當有戰友從她身邊逝去。
都會讓她覺得,背上的責任更加重了。
此次任務,違抗命令也好,錯了也罷!
可是,她的心沒有變過。至少,眼前的這位戰友沒有白白犧牲。她消滅了敵人,其它的戰友沒有傷亡,全都安全回來了。
趙子龍站在顧小西身邊,望著她被夕陽籠罩的側顏,那長長的睫毛下,水霧一閃而過,她的眼睛此時像是秋水洗過一般,很好看。
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孩不僅僅是漂亮。還有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描述的美,不是文字能形容出來的。
彷彿就是那杯美酒,當你去了解細品之下,她能陶醉的讓你無法自拔,深深地喜歡上她。
他想不通,為什麼之前,他怎麼就覺得她很討厭呢?
顧小西放下花束,站起身,抬頭挺胸敬禮。在她面前,墓碑林立,透著滄桑和孤寂。
她胸口的衣袋裡,裝著十七號的徽章。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樣,極其渴望和平。
趙子龍望著墓碑,只是目光變得格外深沉。
夕陽下,一男,一女,軍裝整齊,背影巍峨。他們立在成片的墓碑前,綠樹成蔭,百草搖曳,野花花瓣打著旋,緩緩墜落。
彷彿一副唯美的風景畫,透著令人心疼的憂傷。讓人看一眼就深深地留在了記憶的腦海裡,無法忘記。
“跑出去!反了天,關禁閉竟然還敢跑出去。氣死我了!”陳志剛站在禁閉室外,急得跳腳。
這會兒夏忠國親自來了,看在兩人平時表現還不錯的份上,打算讓顧小西和趙子龍關禁閉後,寫個檢討這事就了了。
如今,兩人關禁閉,竟然跑了。
這要是被夏忠國知道了,還不得立即名人,把他們趕走。
這可是不得,趙子龍和顧小西就是偵察兵的榮譽,難得的天才,他才捨不得他們走。
“陳志剛,讓你叫個人,怎麼叫了那麼久。”夏忠國的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來。
陳志剛嚇得額頭冒汗,立即點頭道:“來了來了!團長你再等等。”
“不用了。我親自來看了。”說著,夏忠國揹著雙手,面無表情的從樓梯走上來,站在陳志剛面前,往禁閉室裡看。
結果裡面空空如也,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人呢?”夏忠國橫眉冷對,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我我我”陳志剛我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夏忠國不是笨人,自然知道怎麼回事。此時,氣得頭冒金星,他指著陳志剛,語無倫次道:“你你很好。關禁閉也能逃走,陳志剛別說我無情”
“報告連長,我們剛才上廁所去了。”這時候,趙子龍和顧小西同時出現在路口,打斷了夏忠國的話。
顧小西悄悄的捏了把汗,好險,再讓夏忠國說下去,下一句應該就是開除他們了。
夏忠國望著突然冒出來的顧小西和趙子龍,臉色變了變。
只見,顧小西面色坦然,滿眼好奇的站在不遠處,笑道:“團長,你找我有事啊!不好意思,上廁所時間有點兒長。讓你久等了。”
陳志剛懸著的心,終於著地了。他立即揚起笑,走上去,幫忙打掩護,“早說去廁所不就好了,害得我一陣好找。你們兩個趕快向團長道歉。”
顧小西和趙子龍大步走到夏忠國面前,恭恭敬敬,異口同聲道:“團長好,我們知道錯了。”
夏忠國見兩人表情誠懇,臉色才稍稍好些。他抬起頭,瞪著顧小西問,“你的檢查寫了麼?”
顧小西立即行了個軍禮,大聲報告道:“寫了!”
夏忠國再看下趙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