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看,至少裡面不見有肉眼能辨的沉澱物。
剛要放下手裡的水晶針管。就聽外面胡靈敲門道:“陸少爺不行了。”
楊茉看向梅香,“將我剛才配好的東西拿過去。”
梅香忙點頭。
楊茉徑直來到東側室裡,屋子裡的郎中紛紛讓出路來。
濟子篆正在檢視陸贄的氣息。楊茉伸出手放在陸贄頸部,不見有搏動,然後低下頭靠上陸贄的胸口。
屋子裡頓時傳來抽氣的聲音。
雖說行醫之人不必拘禮,楊大小姐如今也太膽大了些,竟然直接貼上男人的胸口。這如果傳出去,誰還敢娶她。
“沒有心跳了。”楊茉看向濟子祝
“胸外按壓。”楊茉稍稍提起裙子,單膝跪在床邊,雙手覆在陸贄的胸口上,“我來按壓,濟先生教胡靈吹氣。”
之前這套急救方法楊茉已經仔細講給濟子篆聽,胡靈也在葛家見識過,三個人如今一起實施已經不難。
楊茉看向沙漏,“還是聽我的,我說吹氣就吹氣。”
古怪的治療方法讓幾個之前沒有見識過的郎中睜大了眼睛,門口的陸正看著陸贄被按壓的起起伏伏,也在發愣。
忽然之間床上的陸贄咳嗽了一聲,楊茉停下了手,彎下腰去聽陸贄的心跳。
聽到陸贄的聲音,陸正只覺得一瞬間渾身出了汗,他是在戰場殺過人的,臉上被濺滿了血也不會眨眼睛,可是見陸贄死而復生,他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而且愈發抑制不住,眼淚就要掉下來。
陸贄沒死,陸贄還活著。
楊大小姐真的有讓人死而復生的醫術。
楊茉轉頭看向梅香,“將鹽水拿來。”
眾目睽睽之下,梅香捧著托盤迎上去,楊茉將蒙在上面的布巾拿下,“將瓷瓶吊起來。”低頭在陸贄上臂找靜脈血管。
本該忙碌的胡靈卻停下了手。
大小姐這是什麼?鹽水?鹽水也能輸進人身體裡?胡靈站著發愣,只聽耳邊傳來濟子篆嚴厲的聲音,“怎麼還愣著?”
鹽水啊,胡靈手在發抖,流血的地方也能放進去鹽水嗎?那人不是必死無疑?如果鹽水也能當血的話,還輸血做什麼?還辛辛苦苦配血做什麼?
在楊大小姐身邊知道許多東西,但是知道的越多越覺得不合理。胡靈不能控制自己的手去拿鹽水瓶。
濟子篆一把拉開胡靈,親手將瓷瓶掛了上去。
瓷瓶裡的水透過了金制的管子,從精鋼做的針頭裡冒出來。
真的是水,透明的水,他沒聽錯是楊大小姐說的是鹽水。
這次不是血,是用水,水也能隨便進入人的身體裡,濟子篆抬起頭看向楊茉。
楊茉臉色如常,很堅定地將針扎入陸贄的血管中。
胡靈看著鹽水瓶,挪不開眼睛,彷彿那些涼水順著他的血管輸入他的身體,一絲絲的涼,順著他的血流到他的心裡,因為不是血讓他無法呼吸。
人不能沒有血啊。
胡靈的臉色青白,那些水彷彿從他的頭頂冒出來,然後流下來。
胡靈抬起眼睛,水就落在他眼皮上,他再也支援不住,扶了一下身邊的矮桌就暈倒在地。
“沈微言。”楊茉看著胡靈忙轉頭喊。
沈微言立即帶了郎中將胡靈抬了下去。
陸正驚詫,沒想到跟在濟子篆身邊的外科郎中都已經嚇成這個模樣。
…
保合堂給陸家治病已經兩天了,還沒有一點訊息傳出來,外面已經是議論紛紛,陸正守在陸贄的病床邊。
本來從前和陸贄似是沒有特別多的感情,可如今眼看著陸贄由死至生,真的有一種情同手足的感覺。
“燒退了些。”胡靈看向沈微言。
沈微言也點頭,“我也覺得,好像好點了。”
聽到陸贄情況好些了,陸老爺和保合堂的郎中都過來看。
“陸贄,陸贄。”陸老爺低聲喊著。
大家都盯著床上的陸贄看,陸贄的眼睛似是一顫卻還是沒有睜開。
“彆著急,”楊茉低聲道,“給他點時間休養。”只要有了起色就很有可能會痊癒。
陸老爺哆嗦著去碰陸贄的手,“手怎麼還這樣涼。”說著將另一隻手也覆在上面,彷彿要給陸贄多些溫度。
經過了兩日,今天晚上最為關鍵,楊茉讓人回去和姨娘說,今天就留在保合堂裡。
到了掌燈時分,楊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