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冷的剃刀貼在童應甫頭上慢慢地移動,不時地發出刺刺拉拉的聲音。
童應甫雙腿合攏。只怕他稍稍一放鬆,尿液就會噴出來。假的,假的。定然是嚇他,沒有誰割掉腦子還能活著,都是騙人的,只要他害怕了楊氏就贏了,他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楊氏。楊氏就是他的催命鬼,每一次只要見到楊氏。他就會倒黴。
如今他的腦子也要楊氏來擺弄。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折磨他,童應甫的心臟彷彿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楊茉將泡好的藥酒拿出來敷在童應甫額頭上,然後利落地取出外科小刀。
童應甫聽到楊氏挑選刀的聲音,來了,來了,來了,他試著翻眼睛要暈過去,可是卻沒有半點要暈厥的意思。
“從這裡下刀?”楊茉和濟子篆一起商量從哪裡割開比較好。
濟子篆點點頭。
楊茉二話不說一刀劃下去。
“割開了,割開了”
“快看啊,要將人頭割開了。”
血很快湧出來,楊茉拿起旁邊的布巾擦血。
布巾下童應甫睜大眼睛,只覺得額頭上有暖暖的東西噴出來,流過他臉頰,溼了蒙著他的巾子。
“媽呀,血…這麼多血”
童應甫想和旁邊的人一樣也喊出來,血,血,都是他的血,楊大小姐會用那些東西開啟他的頭,斧子、鑿子,弄出一個孔洞,將他的腦子割下來,他會一直清醒,就算他咬舌自盡,楊大小姐也會救活他,然後接著給他治病。
“楊大小姐真厲害。”
“看…看…取出什麼東西了…是腦嗎”
血淋淋的東西…
童應甫聽到周圍傳來嘔吐的聲音,這些見過血淋淋皮肉的牢吏也忍不住要吐。
楊茉看向濟子篆,“剪子。”
濟子篆將工具裡面的剪子遞過去。
楊茉慢慢地剪開童應甫的皮肉。
童應甫頓時感覺到說不出的疼痛,大喊大叫起來,“啊…啊…啊”
楊茉似是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夾子上剛才剝出來的東西頓時滾落在巾子上。
那一團的東西就是他的腦?是不是?童應甫不知道怎麼想才好。
楊茉感覺著童應甫的呼吸,若是讓他這樣驚嚇過度真的暈厥過去,反而得不償失,“還沒開始鑿開骨頭取腦呢,動了斧頭難免會疼,你要忍著些。”
還沒開始…童應甫鼻端傳來濃濃的血腥味。
“放了我…我好了…我好了,”他再也忍受不住,“快放了我,放了我…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
只要從右院判查下去,他的罪名也會接著加重,再這樣守口如瓶又有什麼意思。不如少受苦痛,童應甫哭喊著,“放了我吧,放了我”
楊茉驚奇道:“已經好了?”
“好了,好了,”童應甫不停地點頭,“真的已經好了。”
“那要怎麼辦?”楊茉似是沒有了主意看向濟子祝濟子篆道:“不如先消毒,然後將傷口縫合。”
楊茉點頭,用新做好的吃針剪將童應甫的頭皮縫合好,最後沖洗傷口。將童應甫頭上的布巾拿下來。
童應甫臉色已經青紫,彷彿喘不過氣。
“童應甫,”董昭走進牢房裡看向童應甫。“既然你已經痊癒,就將沒有說清楚的內情道出來。”
童應甫看向旁邊被綁成粽子嗚嗚呀呀的右院判。
“太醫院有兩筆賬,一筆是真的,一筆是假的,真賬在右院判那裡。平日裡就收在我那裡,現在我進了大牢…就給了右院判…收在太醫院中。”
真賬冊在太醫院,誰能想得到。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他們是想著整件事平復之後,再將賬目核對清楚,一把火燒燬。
右院判兩額的血管忽然之間暴起。猙獰的可怕,眼睛如同兩柄刀已經將童應甫砍成肉泥。
之前說出賬目的事右院判急著溜走,如今童應甫更是招認太醫院做出兩筆賬來。就算沒有賬冊,太醫院每年用的藥材和上清院拿去煉丹的數目也是核對不上。
關鍵時刻董昭看著童應甫,絲毫不放鬆,“太醫院向商賈強借草藥和銀錢的賬目可在其中?”
童應甫點頭,那些都是他私下裡記錄下來的。
“說說都有誰的?”
童應甫眼睛一轉落在楊茉身上。“有…有…京城中…就是楊家”
朝廷借了楊家的財物,為何沒有欠款條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