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嘉怡郡主拉起程夫人,“就聽楊大小姐的,我們在外面等訊息。”
程夫人抿起嘴唇。
母女兩個都是倔脾氣,嘉怡郡主道:“事到如今,你在這裡又有什麼用處?你能看診不成?”
程夫人這才被說動和嘉怡郡主一起走出屋門。
侯三奶奶身邊的下人將隔扇關好,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三奶奶,”楊茉低聲道,“這裡沒有外人,你有哪裡不舒服就和我仔細說,我有法子一定會幫你,外面人不會知曉。”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不會告訴任何人侯三奶奶的病情。
侯三奶奶意外地看向楊茉,楊大小姐彷彿知曉她的顧慮,直言不諱地說出來,讓她的心兀然被觸動了。
楊茉耐心地等著侯三奶奶說話,彷彿就算三奶奶不開口,她也會一直這樣安靜地坐在旁邊。
終於,侯三奶奶喘了口氣,“我…一直沒有天葵,嫁過來之前就沒有,這麼多年也一直…我夫君說我不是女人,自從新婚之夜,就再也沒有在我房裡歇過。”說到後面侯三奶奶羞恥中透著一股的絕望。
“他這樣說也沒錯,走到現在這一步都怪我”
照侯三奶奶這樣說,楊茉蘭的死也是要怪楊茉蘭在穩婆故意不幫忙接生的情況下,沒有將孩子生下來。
“人吃五穀雜糧,誰能不生病?”楊茉勸說著侯三奶奶,“三奶奶若是將自己的病放在一邊,再將這幾年在侯家的事仔仔細細地想一想,就算是奶奶不生病,這些事就能避免?”
就像楊茉蘭,如果不難產,常亦寧就真的會將她從妾到妻?常家上下就真的有良心遵守和楊家長輩的約定?
侯三奶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心裡說不出的酸楚,“我也不知曉。”
楊茉眼看著侯三奶奶的情緒穩定下來,“三奶奶什麼時候知曉自己生了病?”
侯三奶奶道:“成親那晚過後…本來我想要回去和母親說,夫君卻勸我…這種事還是不要說明白,免得家人擔憂,然後給我請來了郎中診治,一開始我還沒覺得如何,後來卻疼起來。”
“郎中開了什麼單方?奶奶拿出來讓我瞧瞧。”
侯三奶奶點點頭,從炕邊的小抽屜裡將厚厚一摞方子拿出來遞給楊茉
楊茉仔仔細細地看過去,很多都是治氣滯血瘀、肝氣不疏的藥方,這和她診脈的結果一樣,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
侯三奶奶房裡靜悄悄的,外面的程夫人和嘉怡郡主臉色難看,侯太太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不禁一鬆。
就算是治好了不少的病症,楊大小姐也不是能治好多有病症的神醫,陸家老爺不就是死在了保合堂,所以嘉怡郡主說要請楊大小姐,她也並不是十分在意,今天見了十幾歲的楊大小姐,她心裡更是敞亮起來。
不就是個黃毛丫頭,能怎麼樣?多少藥吃下肚都沒有效用,能在這一兩天就有起色?這份休書他們是寫定了。
侯太太將這件事說給兒子聽。
侯三爺一臉輕薄的笑容,“十幾歲的丫頭,自己還沒嫁人,怎麼能治她的病,她心裡清楚的很,所以才會尋了短見,只可惜沒死成。”
侯太太也覺得可惜,不過既然到了現在這一步,程家人自己請了女醫來看也好,他們也能拿這個來堵程家的嘴。
“我們容了她這麼多年,也算是仁至義盡,”侯太太嘆口氣,“總是她自己命不好。”
…
侯三奶奶看到楊大小姐嬌小的模樣,想想面前不過是個沒出嫁的小姐,很多露骨的話她不願意去說。
既然問不出更多實情,楊茉只有自己仔細檢查,引導侯三奶奶將病症說的更完整。
“一直都這樣疼?”
侯三奶奶搖頭,“不是,疼幾日就會好一些,過段日子又會疼起來。”
照這樣的描述,是間歇性的疼痛。
“你說的過段日子就會疼,是說不清什麼時候,還是有一種聯絡,比如隔的時間長短會差不多。”
侯三奶奶立即點頭,“是…是這樣”
單純的腫塊不會很有規律的發病,尤其是疼痛,這是一種病症,楊茉仔細地想著,很多病可以引起月經不調,甚至遲遲不來月經,她要從中篩選出最有可能的,然後進一步論證。
什麼病會是在新婚之夜發現的。
侯三奶奶還會這樣隱瞞,連自己的母親也不願意說。
如果說是腫瘤,這個腫瘤的邊界太大了,彷彿佔滿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