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閉眼睛,就這樣苦苦地熬啊,身上的病真的一天比一天重起來。
聽說楊大小姐用手握心臟將閆閣老救活,她就覺得死期到了。她夢見她心臟不跳了,楊大小姐卻不肯給她治病。
她夢到自己拉著楊大小姐的手,讓楊大小姐將手伸進她胸口去握她的心臟。
她有一種要瘋了的感覺。
“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她後悔啊。後悔做了那麼多壞事,就算獻王太妃不說,她也覺得是自己的報應來了。
人非要死到臨頭了才知道後悔。
“周夫人這樣說。我就信你一回,”楊茉轉頭吩咐梅香,“給周夫人開張安神的方子。”
李氏睜大了眼睛,“大小姐……讓……讓下人給我開方子?”
“我教了梅香醫術,她可以開出我要的方子,”楊茉淡淡地看李氏,“周夫人不信我的診治?”
“信……信……”周夫人慌忙不迭地點頭,“只要楊大小姐說,我都信。”
“周夫人信我病就會好,不信我,我治也是枉然。”楊茉也沒想到李氏看起來是個硬骨頭,卻被她幾句話嚇成了神經官能症,一直不吃不喝任誰都會受不住。
治病的方法很簡單,用安神的藥解除李氏的焦慮,再從根本上讓李氏覺得自己能活下來,然後她針灸讓李氏睡一覺,病就會慢慢好。
“等你病好了,再去保合堂,我將你手上的黑痣割掉。”
李氏呆住了結結巴巴地道:“這樣就能好了?這樣我就能活了?”
楊茉點頭,“至少近期內不會有問題。”上次她是故意嚇李氏,李氏的黑痣還沒有明顯癌變,只要將周圍皮肉割乾淨,很有可能就好了,就算已經癌變,也爭取了時間。
李氏彷彿感覺不到鼻涕流到了嘴唇上,只是睜大眼睛看著楊茉,她終於知道周七老爺和夫人的感覺。
為什麼那些人都像瘋了一般又哭又笑。
她也覺得自己瘋了。
開始拖著鼻涕流著眼淚,“楊大小姐,謝謝你。”
……
劉夫人不知道怎麼回到的家中,坐在自家的椅子上,她仍舊顫抖著,好像身體都凍了冰碴,怎麼也捂不過來,好不容易暖和過來,渾身又像被火烤了般,呼呼地冒著熱氣,屋子裡的下人都不敢說話。
可惡的楊氏,竟然找來獻王太妃當面羞辱她們。
劉夫人心裡沒有了底,轉頭去看劉妍寧,鄭家這門親事是結不成了,今天這樣大鬧一場,不知道日後還有沒有人會娶妍寧。
劉夫人想到這裡眼睛就紅起來,“這可怎麼辦啊?”
“等父親回來,”劉妍寧異常的安定,“只要父親那邊不出差錯,我們可以再作安排。”
劉硯田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摺,昨晚他已經睡在衙門裡,現在朝廷亂成一團,眾多空缺沒有人補上去,要如何推選官員入職,要誰來處置馮黨的事,本都應該是皇帝做決斷,可現在皇帝不理朝政,必須選出個人來替皇帝分憂,這個人就是他。
他要文官舉薦然後報去皇帝面前,正正當當地代替馮國昌總理朝政。
可恨那些平日裡追隨閆閣老的人才磨磨蹭蹭遞了密摺。
“再去看看上清院那邊統算出來沒有。”雖然大家投的是密摺,他已經心裡有個估算,閆閣老的那些人畢竟是少數,勝不過他,很快他就要將權利攥在自己手裡,很快……他就能做第二個馮國昌。
不,他會比馮國昌更厲害。
……
十幾個文官都聚在閆府門口將雪踩的“咯吱、咯吱”響,現在怎麼辦,馮黨倒了總要有一個人來主持大局。
到了年底誰來官戶部,誰弄出銀子來,上清院的皇帝現在正收拾馮國昌院子裡的珍惜藥材,沒收了好幾個爐鼎,好像又要加爐子開燒了。
燒燒燒,將大周朝燒進去一半,還要再燒。
說句滅九族的話,再讓皇帝這樣折騰下去,恐怕就要滅國了,要不是宗室有人出面,現在他們全都攙扶著走在黃泉路上。
怎麼辦?誰都不能沒有個思量,經過了馮國昌的事,教會他們一件事,不能縮著頭等下去,要想個主意出來。
現在的大周朝,要有一個狠角色才能主持大局。
閆閣老那邊卻封死了口,說什麼也不肯再入閣,還能去找誰。
等了好幾天,閆家的大門終於開啟了,幾位大人立即進到屋子裡和閆閣老說話。
吏部侍郎程潤宜低聲道,“閣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