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容猛然發現,自己忍受不了裘釧這樣高高在上的口吻了,於是變得彬彬有禮:“回稟昭儀娘娘,沒有。”
裘昭儀定定地看著她,淡淡發話,卻令沈昭容渾身一震:“你不服我當皇后?”
沈昭容後來再去幽隱時,沈邁將軍不再相阻。
鄒充儀和沈昭容俱都明白了:聖人已經默許自己二人結交。
但當日裘昭儀那一句問話,沈昭容卻並沒有透露給任何人。因為她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裘昭儀自己的意思,還是裘太后和裘府共同的意思。
不論是誰的意思,自己和鄒充儀的關係已經不能再變。
再變,就是反覆無常了。
人生在世,壞了一件十件百件事都不妨,怕的是壞了名聲,那就連壞事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那天沈昭容連頭都沒低,只是笑著反問了一句:“你喝醉了吧?”就緊跟著明宗的腳步離開了綾綺殿。
沈昭容想要告訴父親這件事。
但以她對父親的瞭解,恐怕父親不僅給不了靠譜的建議,還會讓她繼續去尋鄒充儀問計。
可沈昭容潛意識裡,不願意過早地為鄒充儀樹下裘昭儀這樣強悍的敵手,所以,她不願意告訴鄒充儀。至少,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所以,沈昭容在幽隱又碰到父親的時候,兩父女便只是閒聊了。
月上中天,幽隱在前,沈昭容和沈將軍索性坐在路邊的大石上,都是練武的身體底子,不怕冷。
“阿爺最近吃酒多不?”
“就吃過兩,三,嗯,四,不對,五回,六回吧……”
“阿爺吃酒就醉,少吃些。”
“啊,嗯,嘿嘿,鄒大郎捎回來的酒,都被鄒二郎拿來給我吃了。已經吃完了,不吃了。”
“……眼看著入冬,人家必要再往家裡捎年貨,阿爺不許厚著臉皮特意跟人家要去,可記得了?”
“嗯?我怎麼沒想到?乖女兒好提醒……”
沈昭容嬌嗔未已,沈邁忽然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噤聲,眼神警惕地往幽隱後院的方向掃去。
梧桐露冷,秋霜漸濃,寒月如鉤,天涼如水。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是細細的踏歌聲。
沈昭容不由得便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跟來的流光和沈邁的親隨沈劍,兩個人明瞭地立在原地。沈邁早已輕悄地循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