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妃探訪幽隱的訊息不脛而走。
而明宗因趙貴妃回來之後的謙卑安靜,若干場合下肯稍稍溫言相向,令眾人心生好奇。
女人的好奇心往往都是一旦冒頭就無法遏制。
終於有一日,從皇后殿例見後出來,三妃先走,裘昭儀和沈昭容也攜手去了。幾個嬪御湊在了一起,嘰嘰喳喳起來。
“要不,咱們也去看看?”猶豫的是文琦文婕妤。
“有什麼好看的?左不過是仗著曾經當過皇后,所以知道的隱秘事多一些,拿著去嚇唬那些在意的人罷了!怎麼不見賢妃娘娘去?”嫉恨的是魏讓魏充媛。
“就是看看她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也好啊!我聽說她現在比那時候謙和了很多呢!”想去的是已經“病癒”了的邵美人。
“……還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持重的高美人自是忍不住勸阻眾人。
耿美人卻拉了拉魏充媛:“貴妃眼看著復寵,姐姐不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麼?”
魏充媛心中一動,稍一思忖,竟點了點頭:“那就去看看!咱們這就過去,打她個措手不及!我倒要瞧瞧,她在掖庭過得是何等逍遙的日子,竟然敢放話不回大明宮!”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趕奔幽隱。
戴皇后聽著梅姿的回報,懶洋洋在床上翻了個身,拍拍自己的腰,示意捶腿的蘭香換個地兒,才哂笑開口:“正好,鄒氏不是要靜心麼?咱們就隔三差五去一趟,我瞧她怎麼靜這個心!”
梅姿低下頭,想了一想,方道:“也好。”
蘭香順著戴皇后的思路想,抿著嘴也笑了出來:“就是呢!不怕她慈和寬仁,就怕她不慈和寬仁!真鬧得大家都不得安寧,聖人想必也不好意思護著了吧?”
戴皇后臉色一沉:“掌嘴!聖人何時護著那個賤人了?”
梅姿的頭瞬間更加低了下去。蘭香戰戰兢兢地抬手狠狠朝自己臉上打去:“奴婢失言!奴婢該打!”
戴皇后冷哼一聲,恨恨地說:“你們都給我記住,聖人心裡只有我一個妻子!別人,都是玩意兒!”
梅姿低頭,蘭香更是磕下頭去:“是!”
……
德妃在回程中便得了訊息,不由得笑將起來:“鄒氏也是倒黴得很,總是不得安寧的!”
賢妃聽說了,卻冷冷地哼了一聲,吩咐報信的人:“正好,你也跟著姓魏的去,看看那院子的方位,回頭辦事時也有個數!”
趙貴妃直到坐在了清暉閣,清溪方上來將此事報上,趙貴妃冷冷一笑:“她不是謙和麼?我算是替福寧給她賠過不是了。接下來,我不欠她了!我倒要看看,謙和的廢后能不能從苛妒的新後手裡,討得到半分好!”
清溪想了半天,才道:“娘娘,您覺得,花期是誰的人?”
趙貴妃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
眾嬪御到達幽隱的時候,已經是半上午的時候,鄒充儀恰好停了練字,在院中踱步休息。
橫翠一開門,見呼啦啦進來這樣一大群人,頓時傻了眼:這,這是,什麼節奏?!
鄒充儀只一愣,便明白過來這是皇后和貴妃做得好榜樣,連忙展顏笑道:“今日這是什麼風,竟然把妹妹們都吹來了?”然後,滿面春風地讓桑九搬繡墩,讓花期上好茶;一邊卻趁著亂一把抓住旁邊線孃的手,低聲急道:“請沈昭容立即散佈聖人在御花園獨個兒散心!”
線娘會意一笑,不動聲色悄悄往後院走,瞅人不見,轉身撒腿就跑。
橫翠眼尖,自然已經瞧見,但發現花期也往線孃的背影處瞧,就急忙過去,笑眯眯地拉了花期的手送到鄒充儀身邊:“姐姐不要做這些閒事,陪著娘娘就好。我來,我來!”說著,接過花期手中的茶盤,繼續給眾人恭謹地上茶。
鄒充儀不在意地瞥了二人一眼,笑著對眾人道:“如何今日你們有空,竟是約齊了來我這裡的?”
魏充媛進門時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待進院站定,方才發現,原來,今日來幽隱的眾人,竟沒有一個的位份超過這個廢后!魏充媛頓時洩了氣!自己這到底是來幹嘛的?
三妃九嬪二十七世婦,充媛尚在充儀之下,更遑論婕妤美人之類的了。
按正經禮儀,今日來的人,都應該規規矩矩給鄒充儀行禮,然,眾人中,只有高美人進門便向鄒充儀福了一福,道了一句:“充儀娘娘一向可好?”
其他人竟是都忘了還有行禮這回事一般。
文婕妤更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