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隨手脫了腕上的金絲細鐲給她:“好丫頭,先回去,聽我的話,備好了醒酒湯。”
阿舍不好意思地笑笑,快步走了。
鄒充儀回頭看見托盤裡有酒,很是挑高了眉毛,笑道:“來得好!”
於是一醉。
……
不幾日,宮裡盛讚戴皇后禮儀甚端,德行兼備,且溫柔親切,高雅大方,竟是古往今來少見的一位賢后。
明宗聽了傳言直冷笑,午後躲在御書房衝著孫德福一個人發脾氣:“當我是傻子麼?誰們家的幼女能這麼敦和的?那張臉假的我都懶得看了!不因為她老子和福王暗地裡走得近,我娶她回來幹嘛?給我當菩薩拜麼?!”
孫德福唯唯,不敢多嘴。
半天明宗才緩過來,自己翻著白眼給自己寬心:“好在朕躬風度過人,看那妮子的眼睛就知道已經痴迷於朕。你記著提醒朕,必要在她那裡待足十天。”
孫德福再次躬身,唯唯稱是。
明宗想了想,問:“幾天了?”
孫德福小心地回:“四天。”
明宗的眉頭頓時擰成了疙瘩。
孫德福看著明宗的表情,小心地出主意:“陛下不妨白天勞累些,皇后很懂得溫柔,享受享受也蠻好的。”
第七天,臘月二十七。
明宗歉然地給年輕貌美的戴皇后戴上一隻翠玉鐲子:“馬上就是新正,你忙,朕也不好一直在清寧宮待到明年,這幾日不過來了,除夕新年再陪你。這是南詔剛送來的,你將就戴著玩罷!有好的朕再給你留著。”
戴皇后忙大度地嗔怪皇帝:“陛下不要取笑。連宿七日本就逾矩了。去看看賢妃吧,她時好時壞的,怕是最近思念陛下的緊。”
明宗正色道:“論規矩,怎麼也不該她。朕先去貴妃那裡看看,她病了這些日子了,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說著起身走了。
戴皇后的腮上頓時僵了。
孫德福跟在明宗身後,聲音細細低低的:“聖人,今日還沒到十天呢!”
明宗疾步往外走,一邊咬牙低聲道:“給我閉嘴!朕想了三天才想出來的主意!”
孫德福憋不住地笑,悶得聲音吭吭的。
明宗狠狠地回頭瞪他一眼:“吭什麼吭?你是豬麼?”
孫德福忙賠罪,順便換話題轉移明宗注意力:“聖人是要讓戴家和福王生分麼?”
明宗冷哼一聲,一副看透你小心思的表情,自己又跟著冷笑一聲,低聲道:“朕才不在乎戴家!朕是要福王在趙家和戴家裡選一個!”
貴妃姓趙,皇后姓戴。
福王忽然兩隻手裡看似握住了兩個文臣重臣,但他忘了後宮女人的本能。
爭寵。
戴後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是盛寵,新後入宮,婆母寬容,丈夫體貼;所以,戴後下一步的目標,只要她對皇帝有一絲絲的愛慕和佔有之心,那就是這些與皇帝年久長情的妃嬪們。
也就是說,新後舊妃之間的爭鬥如箭在弦上,勢在必行。
但新後要立威的人選很重要。
如果,皇帝表現得不偏不倚,那麼新後看在福王的份上,會給福寧公主面子,把趙貴妃高高掛起,不理不睬。
但,現在皇帝明確表示,趙貴妃僅在皇后之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遠超“外面”盛傳的寵妃賢妃娘娘,那麼戴後的矛頭,十有八九便會對準趙貴妃。
因為趙貴妃愛皇帝,絕不會因為福王的關係就對戴後退讓。
所以,戴後也不會再忍她。
一旦她二人對上,那麼戴家和趙家須臾之間便會勢同水火。
隱約以兩家主子自居的福王,就必須要選一下,到底是扶持戴後,還是支援趙貴妃。
哪怕這種選擇是暫時的,但——福王肯定要被皇帝狠狠陰一把了。
孫德福心裡一轉便明白了過來,頓時堆起了笑容恭維:“聖人英明!”
今年的新正大朝順順當當圓圓滿滿,雖然仍舊不算熱鬧熱烈,但新後的風姿禮儀,還是得到了大多數命婦的讚賞。
對比起去年新正大朝時鄒皇后所受的冷遇,戴皇后心滿意足。
“梅姿,竹心,蘭香,菊影,你們四個記著,本宮是皇后,除了太后,宮裡沒有人能越過我去。所以,你們四個要小心,事情要辦,禮儀規矩還不能缺了半點。明白了?”戴皇后很是記取了採菲採蘿的教訓,對著四個陪嫁侍女耳提面命,無論如何要保證自己不至於被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