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頓時失色,手中茶碗鐺地一聲落地,聲音不穩:“說我要危害龍胎?”
橫翠咬著下唇,點頭。
鄒皇后只覺得頭上一陣眩暈。
怎麼,還是來了麼?到底還要栽到自己頭上麼?
丹桂按住聽這話便火冒三丈要跳起來的採蘿,問了一句最關鍵的話:“劉美人究竟和清寧宮有沒有關係?”頓一頓,看過採蘿、花期、橫翠和鄒皇后,一字一頓:“我是說和所有人,這裡的所有人,以及鄒府的所有人,都有沒有關係?”
橫翠愣了一下,調轉眼看鄒皇后。鄒皇后的面色已經蒼白如紙,此刻立命橫翠:“馬上傳信回府,徹查!”
僅僅過了一天,鄒府便緊急傳信進來,橫翠滿臉絕望地低著頭站在一邊。鄒皇后則緊緊盯著那紙條面若死灰,手一抖,便沒拿住,紙片飄落到了地上。
花期連忙撿了起來,與採蘿同看,一眼之下,也是臉色灰敗,咬唇不語。
丹桂覺得不對,一把搶了過來,見上面一行字:“鄒甸乳母姨表兄連襟之幼女。”
鄒甸便是鄒府大郎君鄒斐的長子,先帝宜慶十八年的探花,現在翰林院跟隨掌院學士整理國故,因掌院學士身體不好,幾乎便是他獨力在做這件大事,是以在士林中名聲很好,也很大。
他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鄒府最有前途的這位長房長孫身上!
丹桂便也身子一晃,沒有忍住,低語道:“世事如棋看不真,紅塵如網逃不去……”
鄒皇后的身子已經僵直,神色怔忡,口中喃喃:“事情不對,不對,果然不對了……”
逃不去,還是逃不去,無論如何都逃不去麼……
丹桂狠命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險些咬出血來,那股鑽心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丹桂狠狠地一揮拳,低聲喝道:“怎麼?這是事情敗露了?還是打算任人魚肉了?!”
採蘿霍地抬頭,也學她低聲吼道:“我們沒有做的事情,什麼叫敗露!你少胡說!”
丹桂眼神中便露出兇狠:“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坦然不起來?!即便劉美人是皇后娘娘乳母之女又如何?沒做就是沒做!你們絕望個什麼勁兒!?”
橫翠此刻也振奮起來,伸手扶住鄒皇后的肩,用力地晃:“小娘!不錯!你說過的,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清寧宮問心無愧,咱們幹嘛要擔心害怕?用這樣惡毒的流言中傷當朝皇后,該藏起來的是那起子小人才對!”
鄒皇后木木地抬頭看向幾個侍女,還是有點恍惚。
花期上前,示意橫翠鬆了手,徑直坐到鄒皇后身邊,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方柔聲道:“娘娘,什麼時候宮裡敢憑一個流言定中宮皇后的罪了?何況現在太后和聖人都對咱們很好。就算是問下來,證據呢?別說賢妃和方婕妤都平平安安地在哪裡,婢子說句不該說的,即便是她們有了個什麼,倘若沒有做實的證據,誰敢來中宮問呢?清寧宮可不僅僅是皇后的住處,還是大唐後宮的臉面!”
丹桂看著花期,想到了陪嫁庫房裡失竊的東西。
鄒皇后和採蘿的臉色也隨著她的話越來越難看。
做實的證據?
是說的那些東西吧?
尤其是,鄒皇后的牙鐲。
那是自幼隨身的東西,本來是一對,但進宮了,年紀漸長,也不喜歡再成對地佩戴東西,所以放起來了一隻。
那放起來的一隻卻不見了。
只不過,還好,自己這牙鐲是血牙,戴久了會發黃。進宮後,那一隻便不怎麼戴過,所以,兩隻的顏色其實稍有不同。
何況,自己已經通知了孫德福和丹桂,也就是在明宗和太后面前都提前報備過了。
應該,不會強加到自己的頭上吧?!
隨著花期溫和的聲音,鄒皇后也慢慢恢復了鎮定。
不錯,前世是自己不小心,鋪墊了惡名不說,那日還不防不管地在水邊跟賢妃吵架,不然怎麼會看著她在自己眼前得意地跳進了太液池?
如今自己稱病退隱,連清寧宮的門都不出,一絲機會也不給她們。難道她們還能有什麼法子陷害自己麼?
鄒皇后穩穩心神,悄悄地給自己打氣:不能怕,不能慌,不然,那個偷東西的人,就更加有機可乘了!
只是,鄒皇后抬頭看向自己的三個陪嫁侍女:花期,橫翠,採蘿……
是誰,那個人,是誰……
鄒皇后覺得頭疼欲裂。
傳言下的清寧宮毫無動靜,因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