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裘太后木然地搖搖頭:“我不管了。大哥如果也有了野心,那肯定老三出手都攔不住的。我算什麼?當年,不就是他們要富貴,才把我巴巴地送到先帝眼前麼?阿爺事後氣得行家法,把他趕到邊關去一呆就是三四十年,又有什麼用?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是十成十隨了阿孃的。”
餘姑姑忽然想起鄒充儀家的親母,不由得長長嘆口氣,唸叨了一句:“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田田的娘,不也是個惹禍的根苗?”
裘太后心中一動,問道:“就是這話,我還記得鄒氏說起她娘來的樣子,無可奈何得要死要活的。如今這位周夫人怎樣了?”
餘姑姑想了想,皺眉道:“好像上回的事兒之後,就一直養病呢——鄒太傅去見了見周修撰,兩家子後來除了年節,很少來往了。”
裘太后點點頭,又黯然下去:“真是的,還好,他們家也有根鎮海神針。”
餘姑姑想了想,忽然問道:“聽說皇帝詔了鄒家大郎近日回京述職,不如,請他跟大舅爺聊聊?”
裘太后瞪了餘姑姑一眼:“異想天開!”
掖庭。
鄒充儀和橫翠果然抱頭痛哭了半日。
黃昏時分,鄒充儀親手在幽隱一角,漢宮秋的旁邊,移了一缸綠菊。
孫德福得到訊息,心中一動,令前來服侍的郭奴回去問橫翠究竟。不一時,郭奴回來,把橫翠的原話據實以告:“花期生前最愛綠菊,現在看來,恐怕是因為綠菊是世上最名不副實的花,叫菊花,其實是荷花。娘娘移了這缸過來,卻是願花期來世,能出淤泥而不染。”
孫德福低頭,長嘆,半晌,告訴郭奴:“你去告訴沈邁,我替侄兒求娶花期小妹。”
郭奴應下,低聲道:“沈將軍著人送來了小娘子的生辰八字,說是奉了聖人口諭,可令早早完婚。若是兩個孩子的八字沒有甚麼不妥,還請公公早日提親。”
孫德福打個愣神兒,苦笑一聲,喃喃:“聖人待老奴,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199。第199章 相勸
日子就這樣亂哄哄地過。
賢妃一直沒有接到外頭的訊息。她有點想不通,難道還就這樣偃旗息鼓了不成?或者說,外頭有了更好的對付鄒家的方法?難道真的不用再管鄒充儀了?
就算是外頭不在乎鄒充儀這個小女子了,但對賢妃來說,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仍然是因為她沒有了。賢妃口中不言,但提到鄒充儀時,眼中的殺機卻從未少過一絲。
戴皇后很著急。
但是她也知道,聖人前次已經給了眾宗室朝臣一個下馬威。外頭的那位,很有可能暫時無法動彈,不敢貿然讓賢妃動手。
但是,一旦鄒充儀回了大明宮,自己再想收拾她,可就要多方顧忌了。
怎麼辦?
戴皇后天天晚上偷偷地跟梅姿商量,但一直都沒有一個萬全之策。
戴皇后很煩躁,於是,壓根不聽梅姿的勸阻,三天兩頭地往掖庭跑,動不動就去幽隱找個茬兒放個話什麼的,卻又懼於明宗留在鄒充儀手裡的玉佩,不敢明目張膽地加害。
她這一去,除了阮賢妃懶得去做這種無用之事,趙貴妃怕又被戴皇后當了槍使,其他的嬪御們,自然更加要去小院裡撒撒氣。跑去連吃帶拿的是小意思,更有囂張的,竟然還想當著鄒充儀的面兒教訓小院的下人,雖然每次都被鄒充儀輕描淡寫地化解過去,但整個幽隱都有一種不勝其煩的感覺。
終於有一日,鄒充儀實在是頭疼得很,稱病了。
但以戴皇后為首,高興得不得了,****過來探視,別說桑九,就連橫翠拿著明宗的玉佩攔都攔不住,戴皇后一句話:“想必聖人聽說我們姐妹融洽,也是高興的。”直接把所有的藉口都抵消掉。而且,戴皇后來還不是自己來,而是比照當年收拾趙貴妃時的故技,直接帶著御醫來,信心滿滿地打算戳穿鄒充儀。但來的御醫早就被王奉御私下裡打了招呼,自然是捻鬚皺眉道:“身子果然弱得很,需靜養才好。”
即便如此,戴皇后還是以自己實在是放心不下為藉口,天天跑了來坐上一兩個時辰才走。
鄒充儀實在是受不了了,氣得告訴桑九:“你去跟餘姑姑說,如果她們再不想轍攔住這位殷勤的皇后娘娘,我可不保證她下次來時不會崴了腳摔了跟頭!”
桑九會意,便跑了去興慶宮告狀。裘太后也是哭笑不得,罵道:“這是什麼地痞無賴的招數,都能使了出來!”便跟餘姑姑說,下次戴皇后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