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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即便是她此刻說話,只怕,一則明宗怪她不領情,二則壽寧公主還會說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桑九嘆了口氣,直直地看向葉大。
過了一瞬,葉大若有所覺,偷偷抬眼,看到了桑九。
桑九使了個眼色,葉大眨眨眼,卻未動。
桑九翻了他一個白眼,只得原地跪倒,出聲道:“大年下的,聖人且息雷霆之怒,氣大傷身。”
葉大也跟著跪倒,出聲道:“聖人息怒,還請看太后面上。”
明宗氣得一腳踢開葉大,吼道:“還看太后面上!太后都要被她這個不孝女氣死了!我就不明白了:她這樣鬧騰法,當真有朝一日氣得太后仙遊,她不怕後世的史書罵她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麼?”
孫德福一直在一邊當木頭樁子,此刻看了看低頭不語的鄒充儀,和開口說話的兩個人,忽然醒悟過來,連忙也走上前半步,低聲道:“聖人,這事兒若鬧開了,最生氣的,就是太后和餘姑姑。他們倆這是心疼二位老人家呢。聖人,您得領這倆奴才的一片孝心。”聲音再壓低一些,細聲道:“太后再氣病了,外頭的人更說鄒娘娘不祥了。您瞧瞧,這個時候,一向寬宏的鄒娘娘連聲兒都不敢吭,就是怕再火上澆油。”
明宗聽了孫德福的話,才輕輕地吁了口氣,看著桑九和葉大的眼神兒溫和了許多,抬手道:“都起來吧。”
桑九和葉大起了身,都感激地看了孫德福一眼。
壽寧公主雖然沒有聽清楚孫德福跟明宗到底都說了什麼,但卻知道也是在替自己求情,頓時覺得腰桿又硬了三分,剛才只是慘白著臉無聲飲泣,此刻卻輕輕地放出了哭聲。
明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們看看,這是瞧見朕的臉色好了呢!立馬就又開始裝相了。你們說,這世上的人,不要臉起來,究竟還有什麼人能敵得過?”
當著滿院的奴婢下人,壽寧公主只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地疼,一時之間,連死的心都有了。
明宗看看她的臉色,冷哼道:“德福,你派幾個妥當人,送壽寧公主回府。她病了,得養個一年半載的。房家老人身子都弱,別讓她過了病氣,請駙馬陪她回公主府住吧。這八個,”明宗掃了一眼跟著壽寧公主來的八個人,又看了一眼緊緊貼著鄒充儀站著的尹線娘那一臉戒備的神情,冷笑道:“送去宮正司。”
壽寧公主大吃一驚地抬頭看向明宗,剛要開口,桑九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低聲道:“公主,幽隱的人出不了宮。這八個人,也不能出宮。今日之事,就不會出宮。”
壽寧公主一滯,反應過來明宗這是在替自己善後,不由低下了頭。
明宗看著孫德福揮手讓人把那八個人帶走了,方看著壽寧,冷道:“我告訴你,鄒氏此人,賢良淑德,聰敏寬宏,是朕最為心愛之人。終你一生,不要再試圖挑釁她。否則,我雖然不能讓你這就去死,但是,我可以保證你死後,絕對進不了朕和先帝的陪陵!”
大唐公主若是死後進不了皇帝的陪陵,那和生前便被宗譜除名,又有什麼區別?!
壽寧公主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整個人軟在了桑九懷裡,卻仍舊不甘心,啞著嗓子哭:“皇兄,她到底有什麼好?一個廢了的女人而已,竟然比我還重要麼?阿孃這樣,你也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明宗冷冷地看著淚流滿面的壽寧公主:“我的女人,就算不好,也輪不到你來羞辱。我的女人,哪怕窮兇極惡,也只有我一個人能責罵。這一點,阿孃和餘姑姑都明白,都試圖教你,可惜,你一個字都不肯聽。壽寧,你學了一輩子禮教,卻忘了,你也是臣,只有朕,才是君。你連君臣父子都搞不清,禮儀教養?你?哈!”
明宗仰天大笑一聲,一針見血:“你根本就是個逐名的偽君子!”
壽寧公主心神巨震,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桑九嚇得急忙緊緊地抱住她,額上汗都下來了,忙對著小語吩咐道:“快拿藥,請御醫!”
鄒充儀那邊卻淡然開口:“無妨。這是急怒攻心,血不歸經。吐出來就好了。”
壽寧公主不顧自己眼淚鼻涕的,只顧狠狠地盯著鄒充儀,低聲吼道:“賤人!你是巴不得我現在就死了才好!”
鄒充儀靜靜地看著她,神情依舊孤高畫質冷道:“依我看來,不論太后、聖人、餘姑姑,乃至公主身邊最親近的人說出大天來,公主也是想不明白的了。所以,如果今日公主能被我這個小小的九嬪氣死,只怕聖人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