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容低著頭,低聲道:“那時,他隔天來,從不吃飯,也只是喝杯茶,坐一坐……我心裡還替他解釋,是膽小,怕別人害我,所以不敢寵……可現在……”
邵寶林聽著,似乎十分替她難過,還是勉強解釋道:“那怎麼能一樣……何況,惠妃這一胎,難免不會讓聖人聯想到姐姐那一胎,所以聖人更加緊張那一邊。在姐姐這裡,也越發不敢多呆,也有擔心姐姐會更加傷心的意思……”
崔修容呵呵低笑,輕聲喃喃:“對啊,那怎麼能一樣……我不過是個小小的修容,父親又是那之後才被提拔了尚書,似乎還得領人家的情……可她呢,她一家子的勢力早就遍佈朝野,她又是結髮妻子,節宴上被人刁難還能給聖人贏來如雷盛讚……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邵寶林低低地飲泣起來,哭著道:“姐姐,你別這樣,孩子沒了還能再生,聖人對你始終有愧,不過是要等她的胎氣穩下來,到時候聖人一定會留下的!姐姐,你一定能夠復寵!”
崔修容搖了搖頭,看向桌上裘太后令人送來的那一套茶具,輕輕地笑了:“邵妹妹,你認得這是哪裡的瓷器麼?”
邵寶林看了一眼,擦了擦淚,忽然訝然道:“咦?怎麼太后處的茶具竟然不是越瓷而是邢瓷?”
崔修容微微一笑,輕聲道:“所以才送了來給我。陸羽茶經裡說,邢瓷不如越瓷者三。可知,我不如鄒氏者,亦有三。”
邵寶林見崔修容越發消沉下去,心思急轉,忙分解道:“姐姐瞎想!煎茶最重火候,只怕太后這個時候送來茶具,是在提醒姐姐:欲得上品茶飲,須待時機!”
崔修容的眼睛亮了亮,笑容裡終於有了一絲信心:“或許如此。”
邵寶林回頭看了看窗外,阿珩去了六局領皇后的賞賜,不在,周圍並沒有其他服侍的人,便低聲對崔修容道:“姐姐,有皇后在,她這一胎留不住的。所以,姐姐不要急。即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