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有些鬱郁,不語。
尹線娘續道:“原本梁家還有一位梁奉安,可惜死活生不出來兒子——唯一的那個還夭折了。梁駙馬那邊又不肯讓孩子們學武……您算算,大唐的名將還有誰?倒不是說阿烈長不大,而是,我覺得,如果姓徐的一死,只怕對阿烈的信心,會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那樣一來……”
尹線娘咬住了嘴唇。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守護了一輩子的平靜安寧眼看著消失。
鄒太后仍舊堅定地搖著頭,低聲道:“他就是另一個溫王,她就是另一個賢妃。野心,瘋狂,她一樣都不缺。我不能讓她活下來,那不啻於養大一頭註定毀滅大唐的怪獸!”
三十八
孝宗回到大明宮,有些愣愣的。
那個人,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麼?一向淡定、萬事不管的霍郎三天兩頭地問結果,而傳聞中一向大大咧咧的裘烈表兄也總焦急地看著自己——最讓孝宗不淡定的,其實是鄒太后的態度。
在孝宗三十多年的記憶中,除了阿爺過世,自家阿孃就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
鄒太后對所有人的出現、存在、成長,都淡漠得讓人感覺不到她的態度。可是隻有這個徐——徐知誥,鄒太后似乎是豎起了全身的羽毛在警戒,她的狀態,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如臨大敵!
孝宗想見見這個人。
皇后不同意。
皇后的理由很充分:“她是個女子。她是你的宮妃。如果你真的去了,她真的跪著哭求了,你怎麼辦?那樣厲害的蠱惑人心的人,必定言辭如刀,你一向溫厚,拼不要臉皮,你拼不過她的。”
孝宗認為皇后說得很對。
但是孝宗忍不住。
所以孝宗終究還是偷偷去了。
徐知誥被囚禁在長慶殿的東配殿,看守的是尹線孃親手教出來的兩個徒弟。一左一右站在門邊。
孝宗的出現讓她們倆很詫異,但是孝宗很乾脆地告訴她們:“太后不知道,但我就是要看看,你們倆就在這兒跪著,哪兒也不許去。”跟著孝宗的內侍就那樣虎視眈眈地盯著兩個宮女,死活不讓她們動作。
徐知誥在屋裡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