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裡的兩三個一起走了過來,一邊笑著將那人踢開,一邊拉了裘沈二人的胳膊往大廳裡拽:“他算個屁?還請二位總管,”轉身又衝眾人抱拳,“和各位同袍,賞我們家老爺子一個薄面,到了這裡,不吃兩杯,真真的就是我們招待不周了!”
敢情,正是這幾家子的地盤,這人也是他們的人。
裘烈不耐煩,沈成卻知道要給這個面子,便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要說,我也的確饞了。既然有你們仨作保,那我就不用怕聖人回去打我的板子了。只是一條,請你就請全了,可莫要丟了誰落了誰,回去要是有人竟然能站在一旁袖手告狀,我可是不依的。”
裘烈怦然心動。
功高若此,不要讓皇帝賞無可賞。既然能給皇帝個把柄斥責自己,為什麼不呢?
裘烈也留了下來,大手一揮:“就是這話了。法不責眾,你們都給我留下吃酒,一個都不許走!”
眾人都留了下來。
半夜豪飲。
就連徐知誥和羅十六,因為大家夥兒同行半年,也都彼此熟悉了許多。那幾個紈絝一把抓住羅十六,笑道:“知道你是個小公公,專為保護徐先生的。可如今在這裡,徐先生也已經醉倒,我們有鐵桶一般的屋子放他,你且放心地喝一頓罷!”摁住就死灌。
羅十六可以不給軍中粗漢們面子,卻很難真的動手去揍這幾個好意上來勸酒的宗室勳貴,一不小心,就也被灌了個爛醉。
羅十六一倒,大家一起鬨,就把徐知誥和他一起抬起來,扔進了一個空帳篷裡,眾人繼續回去喝酒了。
但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前腳一走,徐知誥後腳就醒了過來,起身直奔南疆巫師的囚車!
霍郎雖然與眾人一起飲酒,但總歸心裡不踏實,待看到徐知誥和羅十六紛紛醉倒,而兩個人被送去了同一個帳篷,心裡不禁啼笑皆非,連忙悄悄地跟了出去。
這一跟,就恰好看到了徐知誥急匆匆、神秘秘地奔向自己的營帳。
霍郎的酒已七分,見狀不僅沒有惱怒,反而覺得好笑:這個人還真是執著。只是這世上哪裡來的換身之說呢?就算是巫師,那也是個半吊子的巫師;就算不是半吊子的巫師,這種逆天的秘術,又怎麼可能給你一個敵方的謀士用?就算是退一萬步,能換、肯幫,可也要有地方、有器具、有東西啊,最起碼的,也得有個安靜地方讓人家巫師做法罷?
霍郎笑呵呵地,踉蹌著直奔自己的營帳而去——他打算先聽壁腳,聽聽徐知誥和那南疆巫師,到底能把話談到哪一步。
可是,他小看了徐知誥。
徐知誥發現了他的行蹤,知道他在跟蹤自己——
只有這一次機會了,要不要殺了霍郎?!
殺——我勒個去自己在做夢嗎?人家是將軍自己是深宮婦人好嗎?拿什麼殺啊?真衝上去了,獻身撲倒還差不多!
徐知誥恨恨地胡想八想——
撲倒啊……
徐知誥心中一動。
當時尋來的給契丹戰馬吃的那種藥,似乎自己下意識地留了一些……
徐知誥咬了咬牙。反正已經承過帝寵,再不樂意,也被男人當作女人那什麼過了,那還——在乎什麼呢?!
跺腳!為了以後這輩子都當男人——幹了!
徐知誥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包,先一步搶著閃進了霍郎的營帳。條案上放著大水壺,還有杯子。
徐知誥二話不說,直接把藥倒進了水壺——
愛誰誰罷!誰喝了誰倒黴!
然後趕緊閃到了營帳外頭,靜靜等待。
霍郎跌跌撞撞進了帳子,一屁股先坐在了榻上,隨手抄起水壺,一氣兒灌了半壺下去。咂咂嘴,忽然覺得不對頭:“今兒這水怎麼有些甜……”
徐知誥閃身返了回來,冷冷地看著霍郎:“你做什麼跟著我?”
霍郎只覺得小腹發熱,渾身煩躁,皺了眉頭:“我自回營帳,關你什麼事——這壺裡,是你放了東西?!”
霍郎忽然反應了過來。
徐知誥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合身撲了上去:“李霍,你必是要被我害得一輩子愧疚了!”
三十二
事畢。
徐知誥渾身痠痛地爬了起來,手腳無力地迅速穿衣,口中喃喃暗罵:“果然的,戰將比皇帝的體力要好得多。”
時間不等人,徐知誥來不及感慨太多,掀開營帳門簾迅速走了出去。
大詩人王維曾經有著名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