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的。一個女兒身的人,想要換身成為男子,而且,還有著這樣狂熱放肆的野心,她到底是什麼人?
徐知誥明白此人雖然被打動,但是並不相信自己的本事,所以,即便是有手段,只怕也不會在自己身上冒這個險。
徐知誥湊得越發近了些,低聲道:“我的出身來歷與當年的溫王一樣。而且,”徐知誥挺直了脊背,“你和契丹人這次一敗塗地,就是因為大唐李家的那位太后娘娘,相信我的本事,讓裘烈和沈成,都聽我的命令列事。”
徐知誥特意把事情誇大了一些。
但是,南疆巫師立即便全盤相信了!
她睜大了眼,第一次在徐知誥面前開了口:“難怪他們兩個人的風格大變,甚至連通王都能詐降反間。這種下作的手段,原本就該是個女子才用得出來的!”
徐知誥的臉色有些羞惱,但還是勉強壓住了脾氣,低聲快速問道:“如今他們顧忌我的本事,已經打算要殺我了。只怕一進長安城興慶宮,我就是個人頭落地的下場——你到底給不給我換身體?你給我換的話,我就能在進長安之前逃掉。一旦進了長安城,我就是插翅難逃了!”
南疆巫師深深地看著她,萬般遺憾地嘆了口氣。
……
徐知誥想起來那一聲長嘆就鬱悶地捂著臉不想活了。
所謂的南疆巫師,其實手裡剩下的真正的南疆巫師的本領,已經不足十分之一。她的真正身份,是部族聖女的幼妹。當時正好在外祖家玩。那邊大軍一開打,這邊外祖就趕緊把她送出了南疆,一直送到了江南。所以她身邊服侍的老家人,其實是外祖家的人,而不是自己家的——這就意味著,真正的巫的本領,她幾乎,一點兒都不會。她甚至連下毒都是二把刀。她真正擅長的,只有蠱惑人心而已。
這個西貝巫師告訴徐知誥:“我有巫的血脈,我看得出你與我們都不同,我也看得出你本來不該是個女子。但是,我幫不了你。我不會那個法子。那個法子,當年我姐姐大約是會的,不知道她的女兒會不會——她的女兒進了大明宮,給當年的鄒氏添了不少麻煩,不過,她應該早就被賜死了。”
徐知誥回憶自己手裡的資料,一皺眉:“邵微微?”
南疆巫師搖頭:“耿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