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侍女在幫牟燕孃的忙,可惜這個醫呆子壓根沒會過意來,不由得好笑,便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把這個交給來人,讓他們送回大明宮,萬事皆休。”
牟燕娘好奇地看著裘太后從身邊的匣子裡珍而重之地拿了一卷銘黃色的卷軸出來,摩挲半天,放回匣子,鎖好,雙手遞給自己。
牟燕娘連忙雙手捧了過來,再淡定也難掩好奇:“太后娘娘,這是什麼?”
裘太后的眼神飄遠:“是先帝遺詔。”
牟燕娘頓時覺得手中的匣子重若千鈞。
趕緊轉身去鄭重地交給了傳信的人,千叮嚀萬囑咐:“若是這個匣子有一丁點兒閃失,別說你一個,就是全天下你這一姓的人,都填不平太后娘娘的怒火。”
傳信人臉色發白地連夜回去了。
二月十八,明宗宣佈了先帝遺詔中的一條:“凡我嫡脈子孫,若有不願納妾者,婦人輩等不得以孝道相強。無嗣,宗正寺主持過繼可也。”
鄒皇后終於平了氣,然後投桃報李,勸了明宗,把這封遺詔的其他內容只是抄錄封存,以待不時之需。然後原來的昭宗親手寫就的遺詔原本,卻又令人送回了驪山,還令牟燕娘轉交裘太后:“完璧歸趙。”
裘太后拿到那個昭宗去後就不曾離身的匣子,手顫流淚,抱著便嗚嗚地哭起來。
牟燕娘已經聽說了遺詔的內容,不由得十分羨慕裘太后和昭宗的感情,見她哭,也就不勸了,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老天公平,兒子不爭氣,好歹有個好丈夫。”轉身也就出了門。
裘太后倒是被這句話勸回來一半,暗地裡為達王寶王傷情的狀態,好了不少。
而牟燕娘倒是被遺詔和自己這番感慨弄得沉默了下去。
到了晚間給裘太后施針時,卻自己愣神愣忘了,呆呆地坐在房裡看孤燈。
陶谷滿驪山找她,一頭汗,少見的冷厲:“快著,太后等半天了!今夜有針的,怎麼能忘了這個?!”
牟燕娘眉一豎:“你敢罵我?!”
陶谷的怒火頓時熄了一半,無奈地跺腳:“我罵算什麼,你再不去,我怕太后罵你,那可就不是罵兩句就能解決的了!你辛苦半輩子,要為這麼點子事兒把夢想都毀了嗎?”
牟燕娘撅起了嘴,氣鼓鼓地跑去給裘太后行針。
裘太后那邊倒是沒什麼,早一些遲一些而已。但見牟燕娘這個來遲了的反而一臉氣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