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答應:“也是,我們既然已經得了好處,好歹也該給你報了滅族之仇再走。”
但是契丹人立馬開始瞄後路。
這個舉動讓南疆巫師暗自懷恨。但又有甚麼辦法?除了契丹,還能有什麼人幫他報這種仇怨?難道指望吐蕃麼——最可恨的,是石敬瑭又死了!
想起了李霍說過的那個人——徐知誥!
南疆巫師心裡暗暗的詛咒不已:別讓我拿到你身上的東西,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契丹人的舉動開始小心謹慎。
裘烈發現了他們竟然已經開始照顧後路,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
沈成則二話不說去找徐知誥,開門見山:“如你所說,兩邊已經有了分歧。契丹人想跑,你趕緊想轍,留不下這兩萬鐵騎,大唐早晚還得遭殃。”
徐知誥神態輕鬆:“這個容易。你讓他們傳信回去,李克用的後人裡頭有人有非分之想,南疆那一位一定會想法設法地接觸,契丹人就會搖擺了。”
沈成眨眨眼:“一旦那人真的動了心,你再把那個人一殺,契丹人就會很堅定地非跑不可,而南疆那一位則一定要殺了我和阿烈才會肯走——”
徐知誥唇角高高翹起:“到了那個時候,以南疆巫師的手段,怕是契丹的那幾位將領,一定會被他下了毒控制住。然後咱們再讓人在契丹人中把事情一說。以契丹是個人就有野心的狀態,肯定會內部先打起來。”
徐知誥斜倚著憑几,意態閒適:“然後你們一包夾,事情就成了。”
沈成轉身就跑。
徐知誥笑意深深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神中一縷冰寒。
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麼?
——晉王的後人,尤其是姓朱的和姓劉的,那可都不會是傻子的啊……
想起來五代歷史上鼎鼎大名的朱溫和劉知遠,徐知誥的眼神越發悠遠。
——不把這些人殺盡,自己怎麼能放心地去爭奪天下呢?
……
霍郎疑惑地把朱姓和劉姓的訊息傳去了契丹那邊。
而崔氏也因為徐知誥無意中的一句“姓朱的和姓劉的看著你流口水,搞不好會跟聖人討你哩”,心中轉了幾個圈兒之後,偷偷把霍郎提及的“此二人或有異志”通報了回去。
她的想法雖然曲折,卻也簡單:只要南疆那位巫師跟這兩個人有了實質性的接觸,那麼等打退了契丹,自己就能想法子誣陷害死他們倆!
南疆巫師一比對這兩個人的訊息,大為興奮,立即透過各種曲折,悄悄地給兩個人都留了字條:“願以黃河分天下。”
兩個人卻一個反應。
那就是若無其事地撕了紙條,該怎麼辦接著怎麼辦。
但徐知誥卻從這個舉動裡解讀出了其他的意圖——
“他們倆要是心裡沒有鬼,為什麼不肯把紙條交給大總管?至少大總管可以根據紙條出現的時間、地點,周遭的環境,判斷一下到底誰是那個送信的內奸啊!”徐知誥面對裘烈和沈成,力主立即將兩個人都拿下問斬。
“你們再想,他們撕了紙條之後,是一切如常,還是外鬆內緊?是暗地查訪奸細,還是越發抱團不肯與大軍交流?”
裘烈皺起了眉頭:“這兩個人的家丁都話少了很多,卻沒有對任何人有任何防備——營地也並沒有加哨!”
沈成的臉色也越發難看起來。
徐知誥心道,再加把勁兒:“他們這是在等著對方再次出價!至少要先拿出些真金白銀的乾貨來,然後再坐下來談,到底怎麼把兩位總管的頭顱獻出去!”
……
十五
裘烈沉下了心,漠然問道:“徐先生打算怎麼殺?”
徐知誥悄悄地握了握拳,笑了:“這個卻不急。只要兩位總管下了殺人的決心,那麼到底怎麼殺、什麼時候殺,咱們就可以相機行事了。現在既然已經拖住了契丹人的腳步,那麼,咱們最重要的事兒也就該做了!”
裘烈和沈成互視一眼:“徐先生先前說的那些所謂下毒、散播、內亂,難道不是最重要的事兒?”
徐知誥的眼神中狠辣一閃:“還真不是!契丹人悍勇,骨子裡的血性遠超中原。不讓他們心頭慌亂,他們敢一刀殺了那位南疆巫師,然後拼著留下五千鐵騎的性命在中原,也要拼死殺回去,給他們自己的族人保留火種。所以,接下來,咱們就是要徹底打掉他們的信心,打慌了他們!”
裘烈和沈成的精神都是一振:終於要打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