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自己多經心,不然,茫茫大海,鬧了病,缺醫少藥可不是玩的……”囉嗦了半天,已經完完整整的都是慈母情懷。
岳氏聽一句應一聲,又好好安慰了裘太后一場,頂著一張平靜的臉出了興慶宮。
但一進了煦王府的門,就高興得連跑帶跳。
煦王都看傻了。
岳氏連下人都不再避諱,衝上去一把抱住煦王,大喊了一聲:“自由啦!”
中元節,煦王進宮去看望裘太后,破天荒地留宿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煦王留書出走,帶著岳氏揚長而去,悠遊天下去了。
十二
明宗倒是正中下懷,偶爾嗟呀,也都有幾分做作。
他現在關注的重點都在鄒氏之死上。
沈邁的動作快得很,不過十來日,便把事情查了個清清楚楚,順便甚至把福王也挖了出來,然後一股腦攤到明宗眼前:“您瞧怎麼辦吧!反正我只管查案子,不管善後處理。”
明宗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戴氏所為,但是,福王、福寧和過貴太妃都牽連了出來。
畢竟牽涉到先帝的妃子和同父異母的兄姐,明宗也覺得有些棘手,皺著眉毛只管看卷宗。
孫德福在旁邊覷了一眼,咂嘴搖頭,低聲喃喃:“我的乖乖,過貴太妃好高明的手段,竟然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安插這麼多人,除了內侍省,竟然還有羽林衛和神策軍……太后她老人家若是知道了,怕不要氣得跳起來呢……”
沈邁意外,看了孫德福一眼,咧嘴怪笑:“孫公公,你可以啊你!竟然算計到太后娘娘頭上去了!”
孫德福頓時急了,躥過去就要揍沈邁:“你放屁!我不過感慨一句——我讓你害我!”
明宗卻呵呵地笑了起來,點頭道:“德福,果然好主意!”
孫德福瞬間石化。
明宗立馬站了起來,帶著一應調查結果去見裘太后,進門就認錯:“阿孃,兒子錯了,這個皇后不該立!請阿孃罰兒子!”
裘太后詫異,低頭細細翻看調查結果,發現過貴太妃竟然在羽衛、神策軍的關鍵位置都安插進了人,其中有一個,甚至還掌管著神策軍的軍械庫!
裘太后的眉毛立時便豎了起來,臉上煞氣大盛,玉手啪地一聲拍在憑几上:“反了她了!來人,傳過氏!”
餘姑姑不明所以,也湊上去看,從頭看到尾,越看越心驚,到了最後,氣得把卷宗狠狠地摔在手邊的憑几上,怒道:“這真是,太后才三年不過問宮務,什麼牛鬼蛇神都敢出來攪風攪雨了!”
明宗只管保持著認錯的姿勢,低頭不語。
過貴太妃來了,進了門,笑吟吟地剛要行禮,裘太后猛地從胡床上站起,兩步跨過去,揮手就是一個耳光:“覺得我老了不中用了,就管不了你們這群魑魅魍魎了?”
過貴太妃被這一巴掌打得身子一歪,憤怒地扭過臉來,剛要開口抗辯,裘太后反手又是一掌:“我看你這賤人就是活膩歪了!”
兩個耳光打過,過貴太妃直直地撲在地上,嘴角都破了,鮮血順著下巴就滴了下來。
當著明宗的面,過貴太妃尤其惱羞成怒,整張臉除了被打得紫脹,就是被氣得紅脹。
裘太后歇都不歇,上前一腳踹在她心口上:“你要軍械庫做什麼?說!你要軍械庫做什麼?!是想要了我們娘們的命麼?就憑你這種一輩子縮手縮腳的小家子氣十足的賤婢,你有宮變的魄力麼?你有麼?你有麼?!”
過貴太妃被一腳蹬得差點喘不上來氣,發散衣亂,倒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抖著手使勁兒替自己揉胸口。
餘姑姑這才過去扶住裘太后:“太后,坐。”
明宗則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臥槽,從來不知道自家阿孃有這麼烈火女金剛的狀態哇!
裘太后坐下,喘平了氣,厲聲喝道:“來人,傳旨,戴氏立賜自縊,尚藥局明日清晨報暴斃!戴群罷國子監祭酒,滾回老家去!戴家三族三代內不許進學!”
“過氏落髮,終身禮佛,大同殿封殿。”
“福王削爵,閤家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遇赦不赦!”
“福寧降為郡主,禁足於公主府,三年之內不得出府!”
玉手一指孫德福,“你和小余一起,親自走一趟門下省,讓他們給我立刻擬旨來看!誰敢說一個不字,讓他拎著全族人的肝膽來找我!”
明宗長長撥出了一口氣。
什麼叫雷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