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麼?
她難道不應該給自己的小妹結一門更加顯赫的親事,以令自己的家門更加興旺發達麼?
她為什麼要把小妹許配給我的侄兒?
她是不是——
孫德福知道自己所想入非非的這“是不是”三個字之後的內容壓根就是白日做夢。
不可能!
多年共事,他怎麼會不瞭解花期?
花期的心裡,不可能對自己有任何的一絲一毫的依戀、不安、捨不得等等正面的情緒。
她只會——
只會厭煩自己……
孫德福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矇住自己的眼。
他不想看到真相!
不想!
不想!
誰都別來告訴他!
孫德福什麼都不管,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自怨自艾。
沈邁卻不想閒著。
戴皇后和趙貴妃辦的事兒第一時間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沈邁雖然沒想著去修理戴皇后,但趙尚書把明宗氣得砸了御書房這個訊息,卻讓老沈找到了個出氣的地兒。
沈邁坐在羽衛的處所裡翻了半天趙府和福寧公主府的紙條,做陰險狀,自己嘿嘿地樂了半天,然後親自動手謄抄了一份斷章取義的,令人:“把這個,扔給趙尚書。”
入夜。趙府。
趙尚書在書房裡抖衣而顫。
書案上,兩張紙,端端正正,記錄得都是趙大郎的事。
“元正,夜。公主語駙馬:太后昏聵,聖人狂妄,彼可取而代之。駙馬對曰:福王可。”
“元宵,夜。駙馬私通侍婢。公主察覺,駙馬急杖殺侍婢。公主怒息。”
“三月初四,午。駙馬宴寶王賓客,極言公主看重,可為福王、寶王之橋。”
“三月初七,未時。尚書攜夫人出府,趙大郎****前貴妃侍女,該女現為外院採買之妻,掌管尚書夫人四季衣衫。”
“六月初一,夜。駙馬與公主飲宴,賀鄒氏被廢一載。並同詛咒太后、聖人、鄒氏及壽寧公主。”
“八月十七,夜。駙馬宿劉氏處。並言:財路已斷,她又無子,若非太后重情義,必休之。”
“八月二十三。駙馬得兩侍妾,欣喜若狂,痛飲達旦,當夜與二女同宿,公主不敢管。”
“九月初六。趙大郎與福寧公主回尚書府,私竊趙尚書文印,得空白手令兩張。三日後,售金三千金。”
詛咒當今及太后,罪同謀逆。
私殺人命,****母婢。
勾連不軌,賣官鬻爵。
跟這些比起來,驕奢淫逸、無情無義都已經算是小事了。
如果按照這個來,別說趙大郎了,就算是趙尚書一家子的腦袋都算上,都不夠明宗一刀砍的!
趙尚書一邊抖著聲音怒氣攻心:“孽子!孽子!”一邊在心裡篤定這是內侍省的隱衛送來警告自己前日對聖人的不敬的!
好容易鎮定下來,趙尚書越想越怒,拍著桌子道:“去,給我把那個孽子找來!”
一邊想著明宗上次的口諭——兒子女兒都給人家當槍使——看來自家閨女又在宮裡惹禍了,而且,本來不該她出頭的事兒,她偏要攙和……
趙尚書想到了鄒充儀。
心中嘆了口氣,只好又提起筆來,寫了一封措辭嚴厲的信,讓人送去宮中。
人剛走,趙大郎搖搖晃晃地回來了,滿身酒氣,一臉不高興:“阿父,大半夜的,幹嘛非要我今日回來?福寧近日老實了許多,難道我們還有什麼事情能招惹得到您不成?”
趙尚書看著他這副憊懶模樣,眼睛都紅了,一把無明業火從腳底板直直衝到頂門,也不問話,也不解釋,直接一巴掌先打倒在地上,怒喝家人:“來人,給我把他綁上,拿大棍來!誰敢往夫人那裡送一個字,立刻打死!”
趙大郎一瞧趙尚書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心中道糟,只不知道是哪一件事發,想要討饒,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想要拔腿就跑,但幾個小廝已經上來摁住了雙臂,便急忙高喊起來:“阿爺,阿爺!妹妹可就我這麼一個親哥哥!阿爺,求您看在妹妹的面子上!”
趙尚書心中悲涼,只覺得自己統共就這麼兩個得意的兒女,誰知道女兒命苦,眼看著就要失了聖心,可唯一能依靠的這個嫡子,竟然又這麼朽木不可雕——老尚書不由得老淚縱橫,一把奪過小廝遞過來的棍子,摟頭蓋頂地朝趙大郎的肩背砸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