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太后開開心胸。”
餘姑姑笑著拿了,腳步輕快地去了。
桑九送了人回來,鄒充儀正坐在床上胡思亂想:“九娘,你說餘姑姑將這些事盡情告訴我,是不是在說太后對新後非常不滿?”
桑九搖搖頭:“未必,也許是來警告咱們,以後的日子太后恐怕幫不上忙了。”
鄒充儀不置可否,疲倦地摘下束髮的碧玉簪,道:“累了,睡吧。”
☆、116。第116章 一年
餘姑姑說的事情,果然很快便傳揚開來。
有心人便在裘釧、壽寧甚至皇后耳邊挑撥:“瞧瞧人家鄒娘娘的手段,連太后都被她哄得暈了頭,連自己的親閨女都不放在心坎兒上,倒是一門心思地維護她的臉面!氣病了自己都無妨的!”
裘釧表面上並不把這話放在心上,一派的雲淡風輕。最多也就是派了沙沙漠漠多往宣政殿跑了幾趟,偷偷問問孫德福,得知最近一段時間聖人壓根沒想起鄒充儀這個人來,便也就鬆了口氣。只不過心裡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
壽寧公主倒是真被這話氣了個死,不幾日便怏怏病倒。駙馬來請御醫,王奉御親自去看診,嘆息不已,一個勁兒跟駙馬道:“何苦來呢?母女兩個都氣滯、鬱積、胸口發悶,一模一樣的病狀!先帝不在了,沒人勸慰老的;您可在,怎麼連小的也勸不住呢?”
房大郎羞愧難言,好言好語送走了王奉御,自己來勸壽寧:“母女倆哪有隔夜的仇?管她鄒氏是什麼人,親不間疏,先不僭後,你這樣一個明白人,怎麼到了這種事情上格外偏執呢?太后就你一個親女兒,聖人就你一個親妹妹,你不幫著他們,顧著他們的臉面,怎麼反而去向著隔母的福寧呢?”
壽寧登時翻了臉,哭鬧不休:“你這是怕了我哥哥我娘,擔心我日後真的進不了皇陵,丟了你房家知書達理的臉吧?就算我是被福寧算計的,可那姓鄒的如何不給我面子我都告訴你了!阿孃哥哥不給我報仇,反倒拿著這麼芝麻大的事情作筏子,狠狠地訓斥我,還嚇唬我要奪了我公主的封號!難道錯都是我的?她姓鄒的一點都沒錯?我怎麼沒聽說她被懲治一丁點呢?到底我是不是她親生的?小時候就光疼四哥不疼我,如今倒好,連四哥一個被休棄的女人都能要我的強了!他們不疼我,連你也來怪我,我還活著做什麼?”竟然尋死覓活起來!
房大郎目瞪口呆。
但壽寧一向持禮,如今這樣一如軟弱的小女人般哭鬧,反而更覺親近。房大郎不由趕緊放下什麼道理規矩,打疊起千萬句甜言蜜語地安慰嬌妻去了。
唯有皇后,聽了這個話,很是琢磨了幾天。轉回身,又狀似不在意了。只是眾人都發現,四大陪嫁之一的菊影,最近總往六局跑,不知道在忙碌些什麼。
就這樣,風平浪靜到了六月初一。
鄒充儀已經在幽隱呆了整整一年。
頭一天夜裡,鄒充儀和花期是兩個睡得最不穩的人。三更時分,兩個人竟然在院子裡遇到,便坐在石桌前閒聊起來。
但幾句話後,花期的情緒就開始不對勁兒。
花期似乎現在執著於一件事了:“半個月前採蘿的忌日,怕娘娘忘了,我已經替娘娘給採蘿上過香了。”
鄒充儀心頭並不平靜,此時此刻,實在沒心情跟花期鬥心眼,便道:“如此,謝謝你。”
花期根本不滿足於這一聲謝謝,反而步步緊逼:“娘娘還記得采蘿是怎麼死的麼?”
鄒充儀看著她,半天才說了一句:“花期,自從採蘿出事那天起,你就不拿我當主子了吧?”
花期扭過臉去不看鄒充儀,只是默默地流淚。
鄒充儀心裡到底還是不忍,便嘆口氣,喃喃道:“不知道阿孃這陣子過得怎樣?”
花期衝口而出:“夫人被軟禁在院子裡一年了,娘娘不是早就心裡明鏡一樣麼?這時候還想掩耳盜鈴?”
鄒充儀不在意地點點頭:“是啊,若非掩耳盜鈴,花期,你今日焉有命在?”
花期臉色頓時蒼白起來:“小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鄒充儀不答,只是抬頭看著星空。
這日天氣極好,黑藍色的天幕上繁星點點,如同寶石一般閃耀。
鄒充儀忽然抬手指向其中一顆:“這一顆在衝我們眨眼呢!是不是採蘿?”
花期緊緊咬住嘴唇,一言不發。
鄒充儀放下手指,轉頭看向她,眼神到表情,都淡然極了:“花期,死了的人都在天上看著。有采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