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半天,才忽然再次撫胸咳嗽起來。
裘太后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抬頭看向他:“後不後悔,跟寶兒父子相認?”
達王又扯了塊帕子捂住了嘴,也抬起頭來,驚疑地看著裘太后:“你怎麼知道我和他相認了?”
裘太后的眼神很奇怪,有些痛快淋漓,有些絕望哀慼,有些迷茫無錯,交織在一起,變幻莫測,亦喜亦悲:“我猜的……”
達王苦笑了一聲,手帕不動聲色地再次丟進了腳下的小筐:“你一直是那樣聰明……”
裘太后扯了扯嘴角,眼神從複雜變作了單純的悲哀:“二郎,你知道你為什麼咳嗽麼?”
達王下意識地隨口答道:“每年冬天都會咳,習慣了……”
達王忽然住了口,抬起頭來,目露不可思議,直盯盯地看著裘太后。
裘太后的眼中終於愣愣地掉下淚來,點點頭,把臉別向一邊,失聲,哭了。
達王只覺得心裡十分混亂。
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是什麼意思?
她又是什麼意思?!
自己咳嗽而已,每年都會;而且,冬春會格外嚴重些,偶爾還會咳血。
這一回就是。
前幾天與寶兒相認,心中實在是激動高興,多喝了些酒,所以才會咳得厲害些。
自己還小心地不讓裘嵐看到帶血的帕子——
可是她為什麼,那樣悲傷?
像是人世間最慘的事情落到了她的身上一樣……
她似乎已經痛得不想活下去了一樣……
裘太后終於勉強剋制住了自己的淚,擦了眼角臉頰,抬起頭來:“這就是,報應。”
達王被裘太后的理智喚回了神,眼中清明漸現:“你是在說,寶兒前日與我相認時帶來的酒裡,下了毒?”
裘太后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達王搖了搖頭,挺直了脊背,重新站成了那個風流倜儻的白袍親王:“誒!怎麼可能?!”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