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活該!誰規定咱們就得負責他們一輩子了?你既沒有對不起他們,更沒有對不起我——反倒是我,我很對不起你……”
昭宗的手臂微微一僵,隨即卻更加用力地摟住了她:“傻話!你給我生了這麼多子女,又這樣全心全意地陪了我四十年,便有一星半點的疏漏,也都抵得過了!何況,你我之間,其實,哪裡有對得起對不起這樣的話……”
裘嵐的淚水洶湧:“可是你就這樣丟下我了呀……”
昭宗的眉頭蹙一蹙,輕輕將手放在了裘嵐臉側、自己的胸口上:“霆兒之死,我心頭上便似被狠狠地砍了一刀,那傷太深。嵐嵐,這孩子是我一生的心血,從他滿月起,我就一天天地看著長大,他第一次開口說話,第一次叫阿爺阿孃,第一次自己吃飯,第一次握筆寫字,第一次騎馬挽弓,甚至第一次捱揍,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一點兒也不誇張地說,這孩子就是我的心頭肉、眼珠子,是我最大的軟肋。傷他就是傷我,殺他就是殺我!可是,我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就在我眼前,那樣慘烈地,被馬踏而死……”
昭宗說到這裡,已經痛不欲生,老淚縱橫:“我的嵐嵐啊,我當時真想就這樣一閉眼,也跟他一起去了就算了!”
裘嵐想起屍骨不全的心愛的二兒子,也哭得抬不起頭來:“別說了,我何嘗不是?看到霆兒的屍身,我恨不得立時就死了!不是顧念著你,不是顧念著小四小五,我要這條老命做甚麼?”
昭宗自己擦淚:“就是這話了——我能撐到今日,一個是須得安排好大唐的未來,另一個,就是得安排好你的日子。”
裘嵐趕忙強自止住悲聲,拭淚抬頭,聽著昭宗交代後事。
昭宗的神情漸漸頹然下去:“雷兒性子暴烈,隨了你阿爺那邊。好在他聰明,也算有三分心計,所以這個皇帝,就算辛苦,他也能做個差不多。你不要理他,該放手的時候就放開手,讓他自己折騰去。只要不把歪心思打到裘家身上,這天下好歹也沒人敢給你氣受。”
裘嵐嘆了口氣,低聲道:“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