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你知道是白醫生在幫你支付學費,你肯定不會接受,可媽擔心你堅持自己出去打工,畢竟是大病初癒。”
安寧低頭沉默不語,只是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媽媽也是熱淚盈眶,哽咽道:“過去那些事是我們對不起人家,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答應救你也是人之常情。他沒有錯,若是有錯,那就是沒把這些事告訴你。可有時兩個人之間摻雜了太多複雜的感情反而不好。像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他愛你,你也愛他。”
媽媽見安寧沒有說話,繼續道:“其實白醫生之前就和我商量過,想把過去的事全都告訴你。是我攔著他不讓說,他一直為我下跪求他的事感到很愧疚,如果可以的話……你體諒一下他的心情。”
安寧擦了把眼淚,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在聯絡人那欄輸入了他的名字。
她發的是:“我想見你。”
發出很快就收到了來自他的回覆:“我也是。”
安寧的手在發抖,淚水再一次迷濛的眼眶,“我很想你。”
這次回覆比上一次稍微慢了一會,他回的依舊是:“我也是。”
安寧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和媽媽交代了一聲就奪門而出,站在大雪瀰漫的街頭,她再次低下頭編輯簡訊:“你在哪?”
“安寧,你轉身看看。”
☆、ICU
天空被濃霧籠罩著,銀白色蔓延了整個街道;樹影搖曳;白信宇還穿著早上那身衣服,臂彎上搭著安寧的外套。
絨毛大雪漫天飛舞;他濃密的髮絲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雪化成水珠沿著他的英俊的臉頰上流下來。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條不算寬的街道,他身後是因大雪而停工的陳舊建築。
安寧一瞬不順地盯著他看,猜他一定在這裡站了很久。她想對他笑;可剛牽動唇角;淚水卻先流了下來。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柔一些;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話一說出口她發現這是這是一個很傻的問題,她從醫院裡跑出來,心裡有那麼多疑問,不回家能去哪?
沒想到他很配合,深邃的雙眸中透著寵溺的溫柔,“我猜的。”
頓了頓,他說:“安寧,現在你應該已經知道全部的真相了,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安寧別過頭去不看他,悶聲道:“我的確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他眸色一暗,沒有說話。
安寧轉過頭來瞪他,“我生氣的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還生氣你小看我,更生氣你低估了我對你的感情。你以為我會因為這些就離開你嗎?”
他微怔了一下,低聲道:“你崇拜的那個是斯文、冷靜,沒有一絲雜念的白醫生。你在日記中把他神化,覺得他完美的無懈可擊。可當你發現他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有那麼多缺點,你就會意識到你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他。那時你就會離開了。”
他抬起頭,淡笑道:“你看,我一點也不完美。我沒有安全感,因為我輸不起。我多怕你喜歡的是你想象中的白醫生,不是我。”
安寧愣了一會,臉頰微紅,“你看了我的日記……”
“是媽拿給我看的。”
安寧聽他這聲媽叫的這麼順口,這讓她不自覺想起很久之前,他曾在電話裡說的一句,“你中午回媽那吃飯?下午什麼時候回來?”
那時他們還是普通室友關係,現在回想起來才意識到他謀算多深,恐怕那時媽媽就已經認定他這個準女婿了,虧她還曾想要和他劃清界限……
於是安寧明明很生氣,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自己真是笨的可以,竟然一直都沒察覺。
白信宇看著她笑,心情也跟著變得愉悅,他快步走了過來,伸開雙手將她擁進懷裡。
在經歷重重誤會和困難之後,這一刻的溫暖尤顯珍貴,正當安寧想要回抱住他時,他身後正在施工的建築物忽然一晃。
安寧一愣,再仔細一看,一切都很平靜,像是她的幻覺。
白信宇察覺了安寧的分心,摸了摸她的額頭,柔聲問:“燒退了嗎?”
然後在他毫無防備時胸前猛地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陳舊的建築物隨著巨響像是土崩般的瓦解了。
當白信宇意識到剛才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他臉上的血色褪盡,褪的像紙一樣蒼白。
是安寧,安寧將他推開了,那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