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話語尖銳,幾乎把她逼至死角,傅染隻字未說,推搡的畫面將她的面部表情很好地呈現在螢幕上,她也是被逼得急了,話語急促而尖銳地說了句,“我不是第三者!”
記者很快將話題扯到她手裡的藥盒上,李韻苓目光滿含深意瞅了眼明成佑,礙於尤應蕊在場,她臉色略帶尷尬,拍了拍尤應蕊手背,“成佑,你今後可得收收性子,要對不起蕊蕊我第一個收拾你。”
明成佑哪裡像有把她的話聽進去的意思,連應付的話都懶得說一句,他聽著女記者以一個接著一個難堪的話題為難傅染,李韻苓瞅著明成佑出神的樣子,冷哼句,“幸虧她有自知之明,倘若真生下個孽種還不知道是誰的。”
明成佑別過臉,眼神極冷地瞅了她眼。
畫面內陡然闖入明錚的身影,李韻苓眼角挑起鄙夷,“這個野種,真是哪裡都有他。”
她對趙瀾母子的憎恨,沒有因為明雲峰的逝世而消減,反而這根插在她肉裡面的毒刺隨著時間而潰爛生膿,碰觸不得。
明錚砸了記者的話筒,李韻苓語帶譏諷,“到底是趙瀾教出來的兒子,看這樣子跟傅染倒是挺配的。”
尤應蕊極小心地瞅了眼明成佑的臉色,她抿緊嘴唇沒說話,關於傅染的事她在明成佑面前不會多說一句。
畫面內明錚帶了傅染揚長而去,李韻苓不慍不火道,“這種時候這野種還夠往裡湊,不過也好,你和傅染的事鬧這麼大,外界難免會說你有報復她當年的離開之嫌,這樣越扯越亂,也就分不清誰對誰錯了。”
明成佑自始至終沒開口說過一句話,電視畫面切換到別的報道,他眼睛還盯著,眸內焦距渙散,不知是被什麼給吸引了,久久未回神。
李韻苓邊翻看畫冊邊跟尤應蕊說著話,自己的兒子儘管荒唐她頂多責罵不過三句,尤應蕊看的出來,李韻苓對明成佑是真的寵,隨意安慰她的幾句話也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不管尤應蕊接不接受,還得領李韻苓的這份情。
明成佑約莫十來分鐘後站起身,李韻苓感覺一道黑影投射到畫冊上,她抬起下頷望向明成佑,“成佑,喜帖都發出去了,改天去把婚紗照給拍了吧。”
他手裡拿著鑰匙,眼神卻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錯覺,“我一向不喜歡這種東西。”
李韻苓有些意外,“你說什麼?”
尤應蕊也難以置信地圓睜著雙眼。
“不管喜不喜歡,哪有人結婚不拍婚紗照的?”李韻苓把手裡的畫冊重重擲到桌上。
“麻煩,”明成佑長腿已經邁出去,“隨便找兩張合成下吧。”
尤應蕊前一刻還在翻看婚紗畫冊,繪著美甲的手指將油紙捏成團,李韻苓面色不悅斥責,“這像什麼話?到時候親戚朋友過來連本婚紗照都沒有,你這婚還結不結了?”
明成佑邁過沙發的身子頓住,臉微側瞅向李韻苓,他沒有說話,嘴角抿成的弧度很冷,眼鋒內隱含戾氣,李韻苓不察,再度要開口,邊上的尤應蕊忙挽住她的手,“媽,聽成佑的,我沒意見。”
李韻苓拍拍尤應蕊手背,“這怎麼行?”
她回頭再要說話的時候,明成佑已經越過客廳往外走,李韻苓氣地臉色大變,“你看看,我生個兒子就是這樣來氣我的,打小就沒讓我省過心。”
“媽,成佑脾氣就這樣,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明成佑駕車離開明家,單手把著方向盤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他跟尤應蕊的婚禮定在一個半月之後,時間也不算倉促,明成佑隨手開啟音響,裡面的歌還是傅染先前選好的,一首丁當的《猜不透》是她喜歡的,有時會單曲迴圈,說是歌詞好,怎麼都聽不夠。
他目光穿過擋風玻璃望向前,前路漫漫,他卻迷失在路口,也不知道自己親手選的路,對他和傅染來說,是好還是壞?
明成佑只知道,他進退兩難,不論前進還是後退,於他來說,都是一個字。
他伸手關掉音響,人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真想這樣閉上眼睛睡過去,永遠的睡過去。
傅染在家裡躲了半個月,自從去藥店的新聞鬧開後,她再未踏出過一步。
傅頌庭氣地把遙控器都給砸了,範嫻倒是比他看得開,只要傅染能挺過去,還管名聲做什麼?
她的女兒受到如此重創,她比誰都心疼,但好歹傅染還算堅強,每頓都會乖乖下來吃飯。
宋織和秦暮暮都來過家裡,範嫻婉拒,她們也沒堅持非要見傅染的面,在得知她沒事後,也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