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陷入無比深淵。
“夫人,這是老將軍自己的意思。”宋律師再度重申。
“我不相信,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雲峰當時意識不清,說不定是你們強行讓他簽名,總之不可能是這個結果!”李韻苓緊握住坐在旁邊的明成佑的手,“宋律師……”
“夫人,當時少奶奶也在房間,不相信的話您可以問她。”
宋律師的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到傅染身上,李韻苓晦暗的眸子霎時迸射出希翼,“小染,你說,是不是他們脅迫你爸爸?”
傅染杵立在暗紅底色的書架前,她看到明錚兩手交握放在膝蓋上,明成佑也抬起視線正望向她,李韻苓更是把全部希望都壓在她身上,傅染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小染你別怕,沒人敢把你怎樣。”
“媽,”傅染眼睛掠過眾人,一把視線定在某處,“這確實是爸的意思。”
“不可能!”
“夫人,請節哀順變。”這些家事宋律師不便牽扯其中。
“我知道了,小染你有心幫著老大對不對?你們也是一夥的?”李韻苓連番受到打擊,精神面臨崩潰。
坐在旁邊始終不語的明成佑起身抱住她,“媽,跟傅染沒關係,既然這是爸的意思……”
“怎麼跟她沒關係?怎麼可能會沒關係?”李韻苓用力推開明成佑,“通知老大過來的電話是不是她打的?還有,當時房間只有他們幾個,小染跟老大以前的關係你不知道嗎?她說你爸要見老大,她說什麼你就信?平日裡你爸對老大的態度你們都看見了,怎麼可能將這一大筆遺產給他,我不相信!”
“媽——”
明成佑接住李韻苓軟綿綿倒下的身子,抱起她大步衝上樓。
傅染知道她說什麼李韻苓都不會相信,如果換成是她,她也不信。
明嶸眼含深意地望了眼傅染和明錚,這才跟去。
偌大的客廳內獨留了二人,王叔跟一干傭人在主臥房見明雲峰最後一面,風聲如泣如訴,飛捲過淒冷而寬敞的半空,明錚維持著相同的姿勢,方才李韻苓百般侮辱他竟沒有還口。
傅染經過光可鑑人的大理石,感覺到沁骨涼意從腳底躥入,她坐到明錚對面,看到他埋著頭,肩膀也耷拉著,眉宇間竟不見得意,唯有說不盡的惆悵及茫然。
“小染,他走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麼?”
他陡然抬起的視線令她有種無所遁形感,傅染避開他的眼睛,“沒有。”
“難道你要我相信,他是良心發現突然意識到我也是他兒子嗎?”
“別這麼說,”傅染輕闔眼簾,“逝者已矣,我相信爸做這個決定是周全了你們所有人,你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都留給你是嗎?”
“周全?”明錚嘴角勾起諷刺,卻說不出後面的話。
他隱忍至今,他萬事俱備,只等老爺子閉眼後揭竿而起,他等來的卻是明雲峰的拱手相讓?
最想不通的其實是他!
“這份遺囑,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明錚深深吐出口氣,僵硬的上半身挺起後窩進椅背。
“其實,爸對你真的很好,至少他為你鋪好了後路。”
“他對我怎樣,我心裡最清楚,”明錚食指用力戳向胸口,神色依舊是清冷不屑,“小染,謝謝你。”
“和我沒關係。”傅染本無心摻和。
“離開成佑吧。”
她心裡一驚,竟莫名慌亂,好像被人說中心事般難堪,明錚端睨她的臉,“難道尤柚的事情還不能令你看清楚嗎?”
“你覺得在這種時候跟我談這樣的話題合適嗎?”傅染別開眼,眸底酸澀未褪,明雲峰的去世令她百感交集,彷彿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
“小染,當時房間除了宋律師和他,只有你在場,你真的沒有幫過我……”
“我……”她突然很理解明錚的彷徨,有些東西太過於唾手可得,總顯得不真實。話未來得及說出來,她不經意抬頭間看到站在二樓樓梯口的明成佑。由於是背光而立,他雙肩乃至整個身子都隱藏在乍寒還暖的靡色燈光內,唯獨一張臉,五官分明的鐫刻卻在此時顯得陰霾而模糊。傅染心裡咯噔下,衝著對面的明錚堅定道,“沒有,這是爸自己的意思。”
“小染,上來。”
她分明從他眼裡看出一閃而過的驚疑。
傅染應聲,經過明錚身前走上樓。
明成佑站在樓梯口等她,待她走近後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