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停穩當後,傅染伸手去開車門。
明成佑喚住她,“等等。”
傅染一條腿已經邁出去,明成佑把座位上的幾個袋子遞向她,“我以後不買,但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想為他買些東西。”
傅染頭也不回道,“你覺得我現在不接受跟當著你的面扔到地上,哪個更能令人難受?”
她下車,甩上車門之際,目光一晃而過,也僅僅是這微乎其微的瞬間,她捕捉到男人眼裡滿溢位來的寥落及傷感,墨色車窗玻璃很好的完全擋住傅染的視線。
她本想深究,但濃重的色彩遮掩掉明成佑的身影,傅染搖了搖頭,轉身朝停在前面的另一輛車走去。
前後空間融為一體,司機出聲詢問,“三少?”
明成佑沒說話,他也沒敢發動車子。
傅染坐著的車已經駛離,明成佑眼裡的香檳色逐漸遠去,消失,他手裡還拽著那幾袋子衣物。
“開車吧。”
傅染回家把要帶的東西都整理好,兩箱子衣物,還有筆記本和書等,換季後的東西還可以添置,範嫻進來看到房間內擺著的幾個行李箱,“小染,你這是做什麼?”
“媽,”傅染拉起拉鍊,“爸在樓下嗎?”
“在,才回來。”
傅染跟範嫻相繼下樓,傅頌庭的棋盤擺在視窗,近段日子來他連碰都沒碰過。
傅染走過去,朝客廳內的傅頌庭道,“爸,我們下一盤吧。”
“好。”
父女二人分坐在兩側,其實各自的心思都不在棋局上,傅染斟酌再三,有些話還是要說,“爸,我想搬出去住。”
傅頌庭落下棋子,眼簾微抬,“小染,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傅染眼神閃爍,卻異常堅定,“嗯。”
“孩子生下來後要面臨的問題,你也都想好了是嗎?包括以後的道路可能不會走得順利,他有可能會拖累你可能有的幸福,我不希望你哪天后悔,從而去怨恨他。”
“不會的,”傅染眼睛盯著棋盤,手裡的棋子卻不知該下在哪,她索性停頓,“爸,我自己選擇的路,不怨別人。”
傅頌庭餘光看到走過來的範嫻,他嘆口氣,“小染,我們不攔著你,唯一能做的,是將來能夠儘可能地保護你。”
範嫻把手裡的茶遞給傅頌庭,“小染,你要搬出去的話,媽跟你一起。”
“媽,不用,”傅染輕揉膝蓋,最近總是容易累,“我出去也是避風頭的,對外可以宣稱出遠門甚至出國,你不一樣,你跟爸還是留在家裡吧,反正隨時都能來看我。”
範嫻細想後,也點點頭,“我讓陳媽跟你過去,她是家裡的老人了,要不然說什麼我都不放心。”
“好。”傅染應允,有些話到嘴邊,說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範嫻站在旁邊紅了眼眶。
傅染嗓音嘶啞,艱難地張張嘴,“爸,媽,對不起。”
明成佑出院後,尤應蕊暫時還住在明家,李韻苓也不敢讓她回依雲首府。
明嶸的房間蕭管家一早準備好,特別是明成佑出事的那幾天,李韻苓一個電話將明嶸召回來,但到底還是瞞著的,也沿用了外界的傳聞,只說吃藥吃壞了身子。
明嶸基本隔著兩三天回來住一晚,自己的事業重心在別的市裡,但也有意在迎安市落腳,畢竟迎安市是經濟大市,目前他正做鋪排工作。
明家內氣氛怪異,李韻苓從醫院回來後,彷彿變了個人似的,身子消瘦,精神也不好,尤應蕊成天躲在房間哭,壓在頭頂的天,似乎隨時要垮下來。
塹堃高層辦公室。
羅聞櫻雙手抱臂站在窗前,灑進來的陽光被分割後投注在她兩肩。
明錚擰開辦公室門進來,羅聞櫻聽到動靜頭也不回,她伸手調了百葉窗,完全閉合的狀態使得屋內陷入死寂沉沉一般的陰暗。
羅聞櫻回到辦公桌前,明錚也已經在她對面坐定。
她抽出一份資料遞給他,“這是上個月的銷售報告。”
明錚隨手翻開幾頁,“我看過了。”
“這樣下去不行,”羅聞櫻兩手頭疼地撐著額頭,“MR不單是自殺式行為,他拉了多少中小型公司作為陪葬?如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塹堃身上,而我們又不得不採取相應的手段,久而久之,我們也會被他拖得苟延殘喘,MR無所謂,可塹堃不能這樣白白等死!”
明錚自然也知道事態的嚴重,“但依照目前局勢來看,塹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