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突然多了一些莫名的感受,讓他刺痛不已。
他不是沒有見過別人的哭求,甚至他對別人的拼死哀求已經麻木了,見慣了人的眼淚,見慣了人的無助,見慣了人的痛苦……他卻從來都沒有想過,突然有一天,那般桀驁不馴、高傲耀眼的葉嫵,脆弱易碎得跟個瓷娃娃似的,呼喊出自己的名字,可憐得像個無助的孩子,只會哭泣乞求……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難受,內心深處突然多了一絲不捨和莫名的牽掛。
葉嫵,不應該是這樣的。
司凜沉默了好半響,伸出手拿到冰塊帶子,敷到葉嫵的額頭上,一邊輕拍了拍她的臉頰,還按了按人中穴的位置,“葉嫵!醒醒!醒醒!”
再這麼下去的話,葉嫵遲早燒到休克。
突如其來的冰冷刺激,再加上退燒藥起了點作用,葉嫵終於稀裡糊塗的睜開雙眼,噩夢中君明翊的薄涼無情、藍夢的兇惡狠毒,都消散得無影無蹤了,面前只有司凜那張俊臉在自己跟前,一隻胳膊摟著自己,銀灰色的鷹眸裡滿是無奈,隱約間……還帶著點心疼。
原來,之前只是一場噩夢嗎?
葉嫵突然伸出胳膊,死死地勾住司凜的脖子,默默地落下眼淚,死也不肯鬆開,好像生怕這一刻只是一場甜美的夢……
或許,對於她而言,司凜的出現,就象徵著這輩子嶄新的開始;一旦司凜消失,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會重複著上輩子的噩夢。
“司凜……司凜……司凜……”葉嫵不停地重複著這個名字。
“我在。”司凜緊緊地抱住葉嫵,輕聲應和,“做噩夢了吧?沒事……我在這裡……”
至於之前葉嫵的所有“胡言亂語”,都被司凜悄然埋進了內心最深處,沒關係的,他有的是時間,查清楚葉嫵之前的“噩夢”,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確認現在眼前的一刻真的不是幻覺,葉嫵這才悄然死命摟住司凜脖子的手臂,任由著司凜給她端來一碗米粥……可即便是這樣,葉嫵的目光還逡巡在司凜的身上,生怕他消失了似的。
對於葉嫵突如其來的粘人痴纏,司凜表示痛並快樂著。
再次用體溫計測量一下體溫,高燒總算是退下了一點,但也只是退到了三十九度,還是屬於高燒的行列。
一連睡了這麼久,再加上高燒不退,葉嫵雖然沒有胃口外加喉嚨痛,也不得不勉強吃點米粥,藉以儲存體力。
吃了點東西,葉嫵病怏怏的神色總算緩和了一點,睡了這麼久,身體雖然依舊難受著,可也怎麼都睡不著了,拉著司凜的手,讓他躺在自己身邊,乖巧得不像話。
司凜被纏著,表面上雖然虎著臉,可微翹起來的唇角,卻洩露了他的心思,葉嫵強則強矣,表現出來的依戀和脆弱,卻讓他心情更好。
除了M屬性的男人,沒人喜歡強勢得無懈可擊的女人。
在葉嫵額頭上輕輕彈了個暴粟,司凜這才冷著臉教訓,“該!讓你以後再敢頭髮不擦乾,就賴在床上睡覺!”
葉嫵心情好,沒理會司凜輕描淡寫的“教訓,”只是老實的縮在他身邊,乖巧得跟個小奶貓似的。
突然病倒的原因,葉嫵心裡很清楚。
潮溼著身體和頭髮入睡,這只是個引子,真正的原因在於自己這兩個月以來,永不停歇的忙碌,以及上輩子的噩夢……
自己的心理有病,她清楚。
上輩子,經歷過家人慘死、全族滅門的慘劇,又被藍夢那麼殘忍的折磨凌虐了一個月,就算是鐵打的男人都會神經崩潰,更何況是她葉嫵?
重生而來,仇恨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一直都用永不停歇的工作,麻痺自己的神經,封印著上輩子的可怕記憶,讓自己拼命忘掉過去的夢魘,她也確實做到了,但這麼做,無異於是飲鴆止渴,每一次與君明翊、藍夢和君家人的重逢,都如一把鋒利的刀,撥開一層她鮮血淋漓的心臟,讓她的神經脆弱幾分……就好像是一根皮筋,死死地緊繃住,怎麼可能不出問題?
這一次的病倒,只是緩和了她的痛苦,但並不意味著以後不會發作,下一次的發作,會遠比今天來得猛烈兇殘……
葉嫵知道,這是病,可惜,無藥可醫。
除非君明翊、藍夢和君家全都死了,她才會得到真正的救贖;否則,這種痛苦,永遠都不會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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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罵我今天更新晚,寫嗨了,根本停不下來!之前寫了三千三百個字,然後就覺得,寫得好順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