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被子蓋得嚴實,還穿著白天的衣服,眼睛警惕的留意著周圍的情況。
她下午住進來時還不是這樣,可現在其它六個床位的旅客都是青壯年男人,兩個白人,一個黑人,三個拉丁人,他們中有像她這樣的闖蕩者,有非法移民,有流浪漢。房東夫婦讓她小心,出什麼事就大叫。
晚上11點多了,從旅館規定的睡覺時間1o點半到現在,茉迪一直沒有閤眼,每次剛閉上眼睛,就會突然有什麼聲響,讓她驚得霍然的睜目。
客廳裡像一片安靜,她的目光自然可以看到對面床位中年拉丁男人,他立起著一隻腳,被窩微有點起伏,時不時像有望來。
突然她驚了驚,腳下那邊床位的白人男人打起了鼻鼾:“呼,呼……”她對鼻鼾聲並不陌生,父親喝酒後的夜晚,木屋裡就響徹著鼻鼾聲,但現在這陌生的鼾聲忽高忽低,讓人聽著很難受。
突然遠處床位有人起身,她右手抓緊著手中的一把瑞士軍刀,左手握緊手機,錢包貼身地藏在上衣裡,見那人是往衛生間方向走去,才稍鬆一口氣。
“小姑娘?”低低的喚聲響起,是對面的拉丁男人,他在望來,嘴上的八字鬍翹動,“小姑娘?”
“先生?”茉迪疑惑的輕聲應道。那男人做了個什麼手勢,她看不明白:“不好意思?”男人以濃重的南美口音說道:“你給我b1ojob,我給你5o塊,怎麼樣?”茉迪頓時唰的一下臉紅耳赤,害怕驚恐慌亂,驚得急道:“不!先生,我不做那些事的,我不是……我是個摩門教徒……”
像家鄉大部分人那樣,她是個摩門教徒徒。但季姆說在外不要亂說自己的信仰,因為外界對摩門教有很多誤解,像一夫多妻制,摩門教早就廢除一夫多妻制了,只有某些極端地區還奉行,不是她那裡。
那拉丁男人似乎聽不懂摸r摸n的意思,只淫笑道:“不做嗎,只用手?哦,晚安,小姑娘,睡覺吧。”
茉迪的藍眼睛睜得更大,額頭冒出一層冷汗,目光在四周遊移,聽著越響亮的鼻鼾聲,呼吸著帶有無法避免的體臭的空氣,這不是單一的體臭,混雜著很多令人作嘔的臭味。
她想入睡,從大前天起就沒有怎麼睡過,在家裡睡不著,在大巴車上更睡不著,今天再不睡一頓,明天的精神面貌一定很差,那樣讓viy察看……但怎麼能閉眼,這裡,這裡……
眼淚驟然要湧出來,別哭!明天中午就能見到viy,媽媽的錢帶來了幸運,明天好好表現自己的表演才能……
不管會不會被viy看中,都要另找個有單獨房間的家庭旅館,或者是幾個女生的房間。
這個夜晚特別的漫長,窗外的黑夜彷彿永遠都不會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茉迪還留意著客廳的任何微小動靜,誰起身走動,誰轉了個身,誰咳了一聲,誰在按動手機按得有很輕很輕的噠噠聲,還有屋外的聲響,偶爾有車輛駛過,傳來了幾次很遠的狗吠聲。
在她小時候,農場還養羊,家裡有一隻蘇格蘭牧羊犬,叫佩利,後來農場不養羊了,佩利被父親賣了出去。沒幾天,佩利在偷跑回來的小鎮路上,被不知道誰家的車撞死了,她記得季姆抱著佩利的屍體哭了一天,從那開始他就不同了。
也許是想起佩利,茉迪繃緊的神經漸漸有點放鬆下去,睏意湧了上來,不知不覺的合上眼睛。
一切都朦朧,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有。
腦海裡翻騰著各種無法驅散的聲音想法,不知道這是夢,還是自己的想象:
她幸運的能和葉惟共進午餐,他說著什麼很有趣的話,她在笑,不懂該怎麼回答他。
她告訴葉惟自己從《天使之舞》起就是他的影迷了,她覺得他很了不起,很欽佩他。她告訴葉惟自己從小練表演,但並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教學,都是些媽媽教的自己學的野路子,這是她第一次試鏡,請他可以多多的指教……
……
突然間,有什麼重重的聲響,茉迪一下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只見光線明亮,已經是星期六的清晨,周圍有人在起床,對面床位上已經空著,那個拉丁男人起床了。
小刀和手機還握在手上,她第一時間摸摸上衣裡的錢包,還在!
“客人們,起床時間,起床時間。”房東白老頭巡視地喊著,“如果誰要續訂床位就趁早了,週末的客源比平時更多。”
茉迪坐起身下床,眨著依然充滿睏意的雙眼,無法不打的打起哈欠,不準備續訂床位。
清早每個人可以有3分鐘的洗澡